的供纸,沉声说道:“段总管,大宁以法治国,敢问谋逆何罪?”
段春安静道:“当诛九族。”
刘甫气势渐盛,说道:“皇后和太子蓄意谋反,这是依附于太子府官员的供词,不止于此,安西大都护郭熙奉皇后密令,视三省诏令为无物,屠戮镇魂关将士子民十四万,割据一方,试图谋反,又该当何罪?!”
段春缓缓摇头道:“王爷,说白了,这是家事,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何必打打杀杀弄的人尽皆知,令圣人颜面无光呢?”
刘甫冷笑道:“段总管,皇室里只有国事,没有家事,做错了不受罚,如何平息天下人怒火。”
一滴雨水突然溅到刘甫眉心,传来冰冷凉意,闭眼睁眼的功夫,手里的供词已然到了段春手中。
“谁对谁错,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哪能随意绑了官员再动用私刑?你这样一弄,有理也会变得无理。”段春一边说话,一边将供词撕碎,白色碎片漫天飞舞,像是给死人送去的冥纸。
“段总管!”
目睹证据被毁,刘甫气的咬牙道:“你要包庇那对母子不成?!”
作为瑞王忠实走狗,剑之仙客庞笑目光阴冷,右手摁在了离柔,青筋一寸寸鼓起。
段春瞥了眼绷成弓弦状的庞笑,露出轻蔑笑容,“长江后浪推前浪,功夫暂且不说,胆色倒是不错,老夫好像有二三十年没和人动过手了,都忘了自己略通一些拳脚。”
说完之后,段春的官袍忽然鼓起,抖出无数雨水。
雨水被罡气裹挟,以极为夸张的速度,朝庞笑右臂汇聚。
庞笑才将离柔拔出半寸,只觉得雨滴在瞳孔中逐渐放大,从黄豆大小变为橘子大小,铺天盖地,似是山洪来袭。
右手传来剧痛。
低下头,才看到虎口处有一道透明窟窿,鲜血从肌肤流出,汇入剑柄。
庞笑大惊失色。
自己逍遥境中期修为,竟然连剑都拔不出来!
这叫略通拳脚?
深藏不露的大内总管,究竟是何等境界?!
咳咳咳咳。
段春像是年迈多病的老人受了风寒,咳嗽几声,裹紧官袍,语重心长说道:“王爷,走吧,圣人说,要么入宫面圣,要么去逍遥观面壁思过,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刘甫眉眼浮现一抹狠戾,凝声道:“若是本王都不想选呢?”
段春拍拍肩头,笑道:“那只能像四十年前一样,老夫背着王爷去见圣人了。”
刘甫昂首阔步走入雨幕,放肆大笑道:“好!入宫就入宫!本王有五十万保宁军蓄势待发!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