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下楼、走路、上车,无一不是貌合神离地各走各的。
车辆启动以后更是,各看一边,简直就像拼车的陌生人。
虽然李延山平时也不是话很多的类型,但这种异常的沉闷显然过了头。
沈愉初从内后视镜瞟副驾一眼,他安静抱臂,眺着远处光鲜冰冷的霓虹灯。
车在红灯下停住,沈愉初决心打破车内这能冻死人僵局,“今天在会场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什么?”李延山木然转头,不咸不淡瞥她一眼,反she弧略长地答道:“哦,没什么特别的。”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怎么一直不说话。”沈愉初在把控方向的间隙,一眼两眼地觑他脸上的反应。
李延山容色镇定,“没有,刚才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
沈愉初好心提醒道:“吃不消的话,和Ana沟通一下,让她少压榨你一点。”
在沈愉初没能分出心神看他的时刻,他的目光穿过起雾的冷气沉沉凝视她,“没事的,我很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
一天高qiáng度的工作后,职责外的额外硬聊使沈愉初身心俱疲。
她简单“哦”了声,不再说话了。
李延山长久地看她一眼。
到家后,一前一后缄默地换鞋。
寻常,若是两个人都在家,到了这个时间点,李延山都会来敲沈愉初的房门,碰头凑在一起头脑风bào一下宵夜吃什么。
而今天,李延山洗完手出来,在客厅碰上拿着gān净衣服准备进浴室的沈愉初,只是轻声道了声“晚安”便回房关上了门。
沈愉初看出他心情不好又不欲多说的样子,没再打扰他,即使心里泛着小小嘀咕,颔首点了下头作为回应,仍如往常一般进浴室洗澡。
忙碌了一天之后,洗澡不简简单单是保持卫生的基本诉求,更是释放压力的氧活SPA,一套质地细腻香味高级的洗护产品依次宠幸下来,身心都得到了舒缓。
站在镜子前,举着chuī风机,歪头拨弄头发,隐隐约约听见敲门的声响。
按掉chuī风机开关,略显吵闹的嗡嗡声在耳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下清脆的敲门声。
浴室门的磨砂玻璃倒映出李延山模模糊糊的影子,声音隔着门板依旧清晰,不再清清冷冷,像平时一样带着清朗的笑意,“饿了么?我做点东西,我们一起吃?”
沈愉初以为他今晚都不会再跟她说话了,很是意外,握着chuī风机走了两步,拉开了浴室门。
半湿的头发,水珠顺着脖颈流进吊带裙里,胸前洇湿一小片水迹。
李延山匆匆一瞥,视线飞速挪开,低头看地面,喉结轻轻滚动。
“吃么?”嗓音似乎比平时喑哑两分。
沈愉初从他飘忽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不妥。
自从合租室友换成李延山之后,沈愉初如果在家穿吊带睡裙,都会外披一件薄外套。
刚才匆忙之中忘记了。
她知道现在自己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
肩带细得可以忽略不计,V字领外风光半隐。
每一个毛孔都瞬间张开,拼命往外散发滚烫的羞赧。
沈愉初故作镇定地放下chuī风机,捡起搭在毛巾架上的浅灰针织衫,努力从容地披上,微微侧过身去,边扣扣子边说:“好,我把浴室收拾一下。”
李延山转身大步往厨房去,走两步,停下了,没有回身,只稍稍朝后偏了偏头,扔下一句“过来。”又向前走了。
沈愉初顿了一下,拿上毛巾擦着头发,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边擦边想,她好像很少听见,他使用表命令的祈使句。
*
通常,在宵夜准备阶段,沈愉初都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等李延山做好饭来叫她。
但今天李延山难得邀请她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