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复古的钢琴曲与小提琴此起彼伏,乐色蹁跹。
绰绝灯影下,光与安交织缠绕,朦胧美感铺与她五官,肌色瓷白,唇色殷红,鼻尖小痣灵动招摇,极具攻击性的美感毫不遮掩。偏偏,这样的一张脸,却破天荒得让人品出几分委屈调调。
目色一垂,最后定在被她掐在指肚间的玻璃酒杯,以及沾在杯口边缘的浅淡唇红。
招摇且艳丽。
很衬她。
天底下可能也只有乔知懿能摆出这幅姿态,委屈巴巴,偏又脊梁直挺。
像被风雨撞伤翅膀的燕雀,又类同傲然优雅的天鹅。
二者之间,像又不像。
“乔知懿。”他突然唤了声。
突然被喊大名,乔知懿没好气地掀起睫毛看过来:“做什么?”
"想不想报复回去?”
他勾唇,问得直白:“顾星娅现在和容净程订婚了,她以前欺负过你,不如我现在欺负欺负容净程,帮你出气?”出气?
乔知懿听得一愣,但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位市侩商人所谓的“出气”。
想到这一茬,她立刻拨浪鼓般摇头:“还是别了吧,用钱砸人那也是钱啊,多不值当!”
越说越带劲,她甚至惋惜至极地叹口气,掰着手指头算:“你要是真有那闲钱,不如多给我买些首饰,对了对了,我想买辆车很久了,我哥老是和我炫耀他刚入手玛莎拉蒂,“贱”死了!”还没剥离拨浪鼓的皮囊,就立刻化身连珠炮,一口气说个没完。
乐于听她嘟囔,沈枢闲闲而立,欣赏着面前美色于一刹那的转变,仿若荼靡重生,菱蕊复苏。
不自觉间,唇边多了分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弧度。
临了,他轻哂,口吻松弛:“乔小姐说的很有道理,钱确实不能乱砸,以后我还得向乔小姐多学习。”“就说嘛,”被奉承话捧得飘飘然,乔知懿扬着小脸,狐狸眼闪亮亮的,仿若偷养了一整个宇宙:“算你有自知之明。”真不禁夸。
沈枢笑了下,随口提起:“对了,当年救你的那个服务生呢?救了乔家的宝贝疙瘩,不得一飞冲天?”难道从他口中听见这么幽默的形容词,乔知懿被逗乐,原本因为陈年旧事而残存在脸上的愁容也顿时消散干净,她如是道:“不知道,我哥
这时候,又有圈内人过来打招呼,沈枢被拉到一旁。
十分钟后总算得了个空闲,他没有着急回到乔知懿身边,而是走去另一个方向,翻出手机同乔砚铭发了条消息。[当年那件事你怎么和乔知懿解释的?]
对方回得很快,应该是正好在看手机:[哪件事?]
沈枢言简意赅:[游泳池。]
乔砚铭迅速反应过来:[那件事啊,没怎解释啊,就说是个服务生救的,反正大小姐心大,我说会替她报恩,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没几秒,又冒出来一条绿泡泡。
乔砚铭:[放心,她不知道救她的人是你]
看着冷冰冰躺在聊天框里的一行字,沈枢没有再回复
按灭屏幕,他将手机放回原位,鬼使神差的,想起九年前的那一幕。
想起那个因为呛水而昏迷的小公主,以及心脏病发痛苦到底的顾小少爷,以及....担心名声一落千丈而害怕至极,甚至哭着求他别将那件事讲出去的“老朋友”。他不是多心善的人,之所以选择隐藏真相,除了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时沈家和顾家是合作伙伴。如乔大小姐说的,他不是个好人。
一直都不是。
从懂事起最大的善举,可能也只是碰巧路过时听到呼救,顺手把她从泳池里捞出来。
没有耽搁太久,沈枢回身去找乔知懿。
让他意外的是,自己不过离开一刻钟,酒量差但不自知的大小
且就因为几口鸡尾酒下肚,脸颊熏上酡红,眼神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