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下流防守,就为不让对方得到2分,是的,我知道,NBA赛事里再普通不过的两个瞬间,爱篮球的人会视作专业精神和极限拼搏勇气,但当时我确实就像看了两次狒狒接吻,真有点想吐。
“流川,我看到你在捏拳头了,不,别揍我,我不是反对篮球,绝对不是,我甚至也不是反对狒狒,只是我真的缺乏为篮球狂热的能力——像你那样,我没法硬着头皮去继续投入更多时间精力,更大强度地卷入篮球战争里去,为我根本上不感到重要的东西。流川,你知道,人假如只是想在一条路上随便逛逛,那么就随便逛逛——我对篮球就是随便逛逛,但人要是要在一条路上走得很远,比如你想在篮球路上走到NBA去,那么必须要有对路的狂热,真的,对路的狂热是必须的,至少不是对路狂吐。你瞧,流川,巴特·辛普森这副滑稽样,你真的舍得你男朋友加入东大篮球队,每天打球三小时晚上回来呕吐两公斤吗?”
那回男孩沉默了半晌,仅了反驳一句 :“仙道,可你喜欢和我打球。我知道!”异族笑着将男孩搂入怀中,半哄着在他耳边说:“因为是你啊流川,只有你是例外,我的流川,和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当他举起那张“终身事业”卡,卡片上的绘图是棺中面带笑容抱着双节棍的忍者神龟米开朗琪罗:
“流川,就像米开朗琪罗选择了双节棍,恐怕死时他很乐意抱着双节棍下葬吧,建筑专业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谈不上到唯一梦想的狂热程度,你也知道,我这人的爱好有些过多过乱,但坦率说,我的第一个人生理想确实是想修造一只谷仓来着。
“关键是,建筑设计,确实是令我舒服、愉悦、有成就感的活计。你知道,流川,今年我特地去奥田建筑事务课外兼职了半年,让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画设计图,怎么说,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在没有冲突的环境下平静地完成,不瞒你说,也完成得相当出色。执行层面嘛,当然难免有冲突、要合作,但那是完全可以忍受的程度。你男朋友虽说讨厌冲突,只是讨厌总和五个两米绿巨人对冲对撞,不至于应对不了一群霍比特人一样的甲方。更何况,流川,做建筑设计师如果能出头——我有信心,也是相当挣钱啊。
“流川,真的,我很难从球场上和人对撞、盖帽、进球获得太多成就感——不许皱眉,陪你打球除外。但设计一栋房子,设计一个卫生间,哪怕设计一个马桶的荒唐式样,我都相当有成就感呢。流川,你能明白吗?如果记不住,你就记一句伟大的顺口溜:你想灌篮得分,我想设计马桶。”
当男孩严酷地断定:“可是学建筑,根本毫无意义。”异族抚着男孩的脸颊,苦笑着叹息:“嗳,流川,你这么说,阿斯旺水坝的设计师不知道怎么想呢?悉尼歌剧院的设计师呢?哦,帕农神庙,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古代设计师呢?还有流川,你7岁时在那儿照过相的麦迪逊广场花园NBA球馆的设计师怎么想呢?你真的连建造球馆也觉得‘毫无意义’吗?还有,你家别墅的设计师呢——你就没想过,等你将来成了NBA著名球星,假如每次我想吻你都有狗仔偷拍,你是不是需要有人为你设计一栋安全、舒适的别墅,既有丰富的健身器材,又有怎么折腾都不像楼上那张‘吱吱’作响的豪华大床,哦马桶,当然肯定也有又荒唐又好用的马桶,关键是能让每个翻进院子的可怜狗仔都被当场电晕——而法医解剖只能得出‘心脏病突发’的可悲结论,你说呢?流川,真的不需要吗?”
寡人仍记得,那回两人的拉锯,从礼拜五下午,一直持续到礼拜六深夜,仙道一张张向男孩举起那些或者写着“我三到五岁阶段的人生观”“我根据外汇价格每日波动的价值观”,或者写着“东京湾区域钓鱼攻略”“情侣为什么需要一起看电影”“冒雨打球危害性”的卡片,在男孩的耸肩、白眼、懊恼、沉默里,他一张张向男孩描绘、解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