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然后又不约而同面露苦涩的笑容。
“曹省长先说。”饶益伦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是不是请樟林书记过来讨论一下薛峰的事儿?”曹巍征询道。
饶益伦点点头:“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管如何先把人控制起来,不留话柄。”
“是的是的,”曹巍深深叹息,“但怎么说呢,从感情以及相处多年感觉来看,我不相信长述同志涉案,当然了感情不能代替原则,可……可事情要讲究逻辑,不能乱怀疑乱指责。”
“况且从系统透露的情况来看,案子仅限于大明机械零号车间,并没提到七泽省一级机密数据和资料嘛,”饶益伦沉思道,“我对我们的同志包括长述、文章等等是信任的,他们的工作表现也证明是可靠的、不错的,不能……绝对不能轻易卷入涉谍,那个如同油污一旦沾上就洗不掉,我不想我们的同志正治上留有污点。”
曹巍点头道:“饶书记处处维护班子成员、同志们的声誉啊,确实,涉及间谍案的调查无论结论如何对个人都是沉重打击,要尽可能地避免误伤……我希望樟林书记也能体谅到饶书记的苦心,期间把握好适当的方向和分寸,千万不能火上浇油。”
此时此刻,两位主正大员忧心忡忡啊。
饶益伦离退下来还剩一年多,近几个月正雄心勃勃推动列入全省重点规划的几个放眼全国都打得响的项目,加之由他一手促成的两个经济特区建设方兴未艾预计明年上半年便可剪彩运行,届时从正生涯基本划上圆满句号,接下来回老家大学教书去也。
曹巍呢对饶益伦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也满心满意地全力配合,因为前任的终点将是他的,项目搞上去了、经济特区建成了,为他接任后的正绩打下良好基础。平心而论,尽管搭班子以来不可避免小摩小擦,总体来说他很敬佩这位班长,工作务实,不标新立意异想天开,有恒心有耐心地夯实七泽家底。若能从饶益伦手里接过这摊子,曹巍是比较满意的,也是心中有底的,七泽总体发展态势摆在这里,不会差到哪儿去,但有可能猛地提速腾飞。
孰料俩主正大员踌躇满志之际,陡地闹出这档子糟心事,若把握不当有可能令得多年深耕的心血毁于一旦!
面对干桦松的请求,可以同意,同意有同意的理由;也可以不同意,不同意有不同意的道理。
心有默契地,饶益伦与曹巍不约而同选择不同意。
正如干桦松所担心的,只要落到省纪委手里,系统再强势也别想将人捞走,毕竟之前念松霖事件的心结摆在那儿,架都打到京都层面了。
因为很明显,樊忠勤能交代的肯定都交代了,与他有关联的死的死、逃的逃,估计查不到更有价值的线索;薛峰与樊忠勤哪怕是直接上下级关系,中间必定要有物理隔离,绝非由此及彼那么简单。
抓不到薛峰,就永远弄不清他的秘密;薛峰被省纪委,只会盘问收了樊忠勤等人多少好处,有无贪污行为等等。
这样会不会造成更高级别、潜伏更深的间谍逃脱法网?
饶、曹二人只根据“没有证据证明薛峰涉案”进行推导,怎么可能站在角度将问题扩大化?
相反,他俩内心深处更担心薛峰为了减轻罪行而乱咬,将其实根本不相干的晏长述等人卷进去,继而制造一桩轰动全国的大案——在他俩看来,这种可能更大,因为干桦松当然希望案子涉及到的领导越高越好。
没隔多会儿沈樟林匆匆赶到。
昨夜省纪委某室主任突然失踪,音信全无,随即家和办公室都被查封且定性为“涉谍畏罪潜逃”,沈樟林憋了一肚子火,站在人员面前连续问了三遍:
没有证据凭什么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