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赶,六分半堂的精锐都过来围攻你了,它的老巢必然空虚,而且你现在受伤那么重,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可狄飞惊还在,有他在,我就没有一定能赢的把握。”
小电驴吱嘎一下停下来,林默回头,暖阳高照下,苏梦枕冷汗躺了满脸,胸口也在剧烈起伏。他笑笑,满不在乎道:“我想在死前多做一些事。”
林默无奈,她跟苏梦枕也算有了点交情,所以他开口求她送自己去六分半堂与手下弟兄汇合,她也一口答应了,之所以用小电驴,无非是想让他趁机歇一歇,别把自己给折腾死,然而看情况,他八成现在就撑不住了。
“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若不好好休息一番,可能坚持不到六分半堂就死了。”
苏梦枕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死得其所的表情看着她,那如冷焰燃烧一般的双眸忽然盛进了些许落寞与无奈。
“行吧,我好人做到底,就当行善积德了。”林默把小电驴就地一停,找个旮旯掏出了任意门:“这道门可以在一瞬间帮你到达任何一处地方,我可以用这个带你过去,但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两个时辰。”
小电驴跑得再快也没办法在两个时辰内到达六分半堂,苏梦枕怔了怔,随即笑道:“魔王可千万莫要做生意,会赔死的。”
于是他躺在了战神府的床上,刚闭上眼,强撑着的那股意志力轰然倒塌,手脚全部都软下来,伤口火辣辣的疼。
太阳穴在跳,眼前似有血光在晃动,耳畔不断回响着厮杀与哀嚎声,以及烈火焚烧的声音,他被视觉、听觉、痛觉三重折磨着,明明困极累极,偏就没法睡过去。
床边的窗开着,吹动床帐送来几许清爽的风,林默端来一盆温水,布巾沾湿,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尘与汗,袖子扫在他脸上,落下清淡的香风。
苏梦枕闭着眼,刻意地想躲过这股淡香。
偏偏魔王不肯放过他,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挖出两块乳白色的软膏在指头上搓搓,轻柔地在他太阳穴上按摩,清凉入脑,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睡一会吧,时候到了我叫你。”
这声音像是魔咒一般,苏梦枕竟真的慢慢昏睡过去。
魔王毕竟是人,也有点累,主要是心累。她靠床坐着发呆,脑中胡思乱想
只剩了六个月的时间,在这六个月之内,她要扭转系统对她的评判,这并不容易,不过好在她已有了些许计划,谋反的太平王设下的陷阱着实给了她不少灵感。
有些恶人实在不配“从善”,对付这种人,用不着心慈手软,魔王固然不崇尚暴力,但偶尔使用一次也未尝不可。
话说回来,太平王这个尊称有点耳熟啊,像是在哪听过,在哪呢?
还有,张三是怎么知道江畔伏兵的事?
一想起张三,林默的心就像被绳子拉锯一样难受,他本不用死的,这件事本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时候为什么救不了他呢?他能听从命令救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救不了自己呢?是因为他的伤势过重么?若是她的回道再熟练一些,是不是就能救他回来了?
回道……回道,以后她说不定还要面对很多次这样的情况,回道这么重要的能力怎么可以不熟练!
林默的目光忽然落在苏梦枕身上,伤重,命不久矣,腿可能要截肢……这不是天赐的,绝好的练手工具人么!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两个时辰之后他就跑了!
林默深呼吸,深呼吸,刻意不去看他的脸,手贴在他胸口伤处,昨晚看过,这里的伤不轻不重,练手正合适。
集中精神,回道运转了半天,她隐隐感觉差不多了,具体什么样还不知道,除非……林默再次深呼吸,默念:我是大夫我是大夫我是大夫,他是猪肉他是猪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