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菱正看着闻春把雪倒入茶壶中,听到关羽舒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
陆芷沅正站在小火炉前,看着茶壶中的雪遇热融化,闻言抬眸看着楚珮容。
没想到楚珮芳回来得这么快,想必又是楚后或楚成敬向建昭帝说了什么。
楚珮容默了默,叫来轻雪:“你去告诉芳侧妃一声,她在宫里劳累了一日,回来就好好歇息,不用过来请安了。”
轻雪应了声是,自去传话。
关羽舒解开斗篷,同楚珮容在敞厅中的案几前坐下,又恢复笑颜的向菱过来把一个橘子递给她:“关姑娘,吃个橘子,很甜的。”
关羽舒向她示谢,接过橘子,慢慢剥着,对楚珮容道:“容姐姐,我以为你回丞相府了呢。”
楚珮容手里剥好了一个橘子,正掰开喂给庄宜吃,听她此话说得有些奇怪,瞥了她一眼,问道:“丞相府出了什么事么?”
“听我祖父说,御史台的魏大夫和户部的魏大人上了奏章,要参楚丞相和礼部的楚大人,说他们对族中后辈管教无方,竟让三姑娘在陛下的寿宴上闹事,简直是闻所未闻。”说到闻所未闻时,关羽舒模仿关老将军说话的神情,吹胡子瞪眼的。
听夏扑哧一笑,慌忙捂住嘴巴。
楚珮容拿着锦帕给庄宜拭去嘴角的橘汁,神情淡漠:“不过是几份奏章,父亲和叔父他们应付得过来,我就不回去打扰他们了。”
茶壶中的雪已全部融
化,陆芷沅拿着火钳,夹了一块木炭放进小火炉,黑色的木炭接触到烧得通红的炭火,边缘也开始变红,燃起小小的火焰。
昨晚祁渊在偏殿中说的火,已经点起来了。
陆芷沅又夹了一块木炭放进小火炉,盯着那两块木炭先后燃烧起来。
这天太冷了,火自然是越烧得越旺越好。
关羽舒吃完了橘子,过来和陆芷沅站在小火炉前,轻声告诉她:“阿沅姐姐,你让我们办的事,我们已经办好了,就等着你了。”
陆芷沅点点头。
炭火烧得旺,茶壶中的水很快就冒鱼眼了,陆芷沅拿了块帕子搭在茶壶把手上,倒入放了茶叶的盖碗中。
关羽舒诧异道:“阿沅姐姐,这水还没烧滚呢。”
陆芷沅道“今日所喝之茶,是雨前茶,茶叶娇嫩,如果用完全烧滚的水来沏,茶叶就会被烫熟烫老,茶汤也会苦涩。而用刚起鱼眼的水来沏,茶叶就不会变老变熟,茶汤也不会苦涩,回甘极快。”
陆芷沅沏好茶,先奉给楚珮容,而后给关羽舒,正要给向菱时,向菱起身过来拿,笑道:“妾身自己拿吧。”
待楚珮容先喝了一口,关羽舒方揭开盖碗的盖子,品了一口,细细回味,赞道:“果然如此,味甘而香高。我没想到沏茶的水温还有如此讲究。”
陆芷沅也喝了一口,再嗅着馥郁的茶香,嘴角噙着笑:“这些都是我阿……母亲教我的,她对茶艺插花诸如此类
之事,很有一番心得。”
向菱笑道:“看华侧妃举止不凡,就知令堂必是高雅之人。”
楚珮容又喝了一口,轻轻盖上盖子,“你想起母亲,是欢喜的,真好。”
她笑着说话,那笑中却带了几分寂寥和凄苦。
陆芷沅知道她心中苦楚,却又不好安慰,看到庄宜在跟前,抱着她问道:“庄宜,和你阿娘在一起,欢不欢喜?”
“欢喜,阿娘对庄宜最好。”庄宜含糊不清地说道,她小嘴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丫鬟蹲在一个炭火盆边烤着栗子,烤熟一个,庄宜吃一个。
楚珮容笑容舒展了,她拿起盖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