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觉得她此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的刺耳!
心口血气翻滚,情绪反复横跳,放在身侧的手,手指无声的卷起,紧握成拳,用力克制着身体的焦躁冲动,以至于指节发白,青筋突起。
薄唇几乎抿成了一线,咬牙压下心口翻滚的心绪,才说道:“治好我的郁症,然后呢?”
许宛秋背对着他,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甚至毫不犹豫的说道:“那自然是离开了。”
她总不会那么不识趣的继续赖在右相府吧?
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
虽然不知为何想到他成婚,想到她离开,她心口便烦闷难受得紧。
但再想一番,她迟早也是要离开的,要跟师父会师门,要在她有限的三年里游历江湖,看尽风花雪月和山川河流。
她不想困在一个府邸里等死。
想及此,她突然眼眶一热,差点忘了,她只有三年不到的时光了……
沈行知却自嘲一笑:“为了跟我撇清关系,连你爷爷的事情都不查了?”
对,还有爷爷的事。
许宛秋盯着书籍上的字,思绪却飞了,片刻后,才说道:“自然是要查的,我也会再想办法查的嘛。”
总会有办法的,再不济,她搬出右相府,等他查完爷爷的事情之后,再离开皇城也不迟。
想办法?
沈行知凤眼微眯,透着隐隐的危险和怒意。
之前她曾说过,查她爷爷的事,她可以尝试试探周颂年,从周颂年下手。
所以,她甚至是想离开他,去找周颂年?!
这个想法如同冲破枷锁的猛兽,撞击到了他的心底,而且是撞到最脆弱的地方,克制的理智仿佛在一瞬间就被冲塌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自己跟前!
许宛秋惊呼一声,手里的书籍也散落一地,身子被他一拉扯,便转身过去踉跄的几乎站不稳,好在她另外一只手扶住了桌面,才不至于扑到他怀里。
正想抬头说他,却撞入了一双带着怒意的眼睛,他眼眶微红,眼眸底下带着怒意,仅剩的一丝理智克制着手里的力道不至于伤了她。
“你打算怎么查?去找周颂年吗?”
他的话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般,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齿,那模样好似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许宛秋心底生出了一丝怯意,她虽然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她,但万一、万一他发病了呢?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稍稍用力的想挣脱他的手,眼神带着担忧的看着他:“你、你冷静些,先放手……”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刺激到他了,他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像发病的前兆。
可沈行知却偏不如她的愿,非但没松开,更过分的将她往跟前拉了一把,她往前又挪了些许,几乎靠在他的怀里,许宛秋干脆另一只手横在他们中间,撑着他胸口位置,拼命的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靠得太近了,近得她怕被他听到她的心跳声,又慌又乱又快!
“不在我身边跟我一起查,你打算去找周颂年查吗?”
借机靠近周颂年,然后……
两人旧情复燃,恢复婚约,做她的状元夫人吗?
这些想法从方才想起的那一瞬间,便犹如星星之火,如今在他脑海里已经烧成了一片,几乎要将他的理智都烧个殆尽!
找周颂年查?!
许宛秋突然抬眼看他,这确实是个办法!
那日他在仙肴楼的时候也曾提醒过她,爷爷的事他知晓一些,但当时她并不信任他,如今想来,他是玲珑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