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为我解绑,为我穿上了衣服,地上的血汇聚成一个小泊,血腥味不断蔓延开来,贝斯克已经死了,我仍心有余悸。
然而更多的是仇恨。它们如凶猛的怒涛层层包裹着我纯白的心灵。天使身后的洁白羽翼也变成了黑色。
我抓起桌上德特里希给我的手枪,对准了贝斯克的心脏,我给他送上最后一发子弹。
血溅了我一脸,我的衣服上,我的头发上……
我像贝斯克之前那样癫狂般大笑着。他死了,终于死了,一切都将会结束。
“莉莉安,冷静下来。”塔利将我抱入他的怀中,笑过之后,便是垂泪了。
我的眼泪滴落在塔利的手臂,他抬手将我泪水抹去,安慰我:“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死了。”
我看着地上贝斯克的尸体,他的模样与我父亲的模样重叠了起来,一切都显得不真切。
“是的塔利,他已经死了……”当一个人死在你面前,你如何想拼命抹掉对他死的那一刻记忆,却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你脑海里。
永永远远,挥之不去。
塔利让我去洗个澡,贝斯克的尸体他来收拾。
热水浸过我的身体,被鞭子鞭挞过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心灵也如乱撞的小鹿一般躁动不安。
出来的时候,周遭的空气里血腥味貌似更为浓郁。不过,塔利已经把地上的血清理掉了,贝斯克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方才的一切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对于如何处理尸体的这件事,上过战场的塔利自然是熟知。
他说,他把贝斯克的尸体装进了一个黑色大袋子,开车运走。我本想跟着他一起出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尸体埋了,他没让我去,让我留在这里。
他拨了拨我额前垂落的发丝,“你今天太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我抓着他的手贴在我脸颊:“那你快点回来,我好害怕,他抓走了玛莎,我不知道他把她抓去了哪里,有没有告诉他的同党我在这里,他也许因为我前几天晚上在巷子里对乞丐开的那一枪找到了我,你们国家的秘密警察无事不知晓,怪不得……怪不得最近我店面附近突然多了几个警察巡逻,他们还时不时看着我,原来是这样……”
我仍在恐慌:“不,也许他在华沙的时候就发现我了,一直跟着我来到这里……”
塔利不断安慰我:“听着莉莉安,他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他不会再来伤害你。”
“是的是的,他已经死了。”我不断告诉自己。
“在这里等我。”塔利抱了我一下,“我很快回来,到时候我会敲三个响,你才给我开门,不是三个响就不要开。”
我点点头。
塔利关门离开了,他去消灭我们的罪证。
我回到房间,把窗帘统统拉上,一点光都不允许透进来,房间顿时一片昏暗。
我躲在被窝,蜷缩着。
父亲……贝斯克……母亲……雅戈布……他们的面孔一一掠过我的脑海。
难以入睡。
入夜的时候,三声响门,塔利回来了。我闻到他身上的泥土味。
塔利关上了门,反锁上,然后对我说:“我把他埋在了离罗兹好些距离的地方,很偏僻,不会有人发现。”
我一把抱住他,拥抱这份真实。
晚上的时候,我和塔利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默契,那是经历过目睹死亡之后,内心深处渴望得到慰藉与安抚的共鸣。这种默契如同一条纽带,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我们紧挨着对方的身体躺在床上,彼此的身躯像火烧一样热烈,我们心无旁骛的拥吻着、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