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蝶儿听尤氏说起她自己前途险恶,当即吓得浑发战,忙问道:“,这话儿是怎么说的?难道也有罪么?” 尤氏苦笑道:“我有罪,我当然有罪,我的罪过就是嫁入,不,当我是被一顶小轿抬入了贾府。不要说是风光大嫁,我就连个正式的三媒六聘都没有,就被我亲生父亲送入了贾府……” 银蝶儿见尤氏伤心,忙劝解了半,才问道:“的意思是什么?” 尤氏也忍着伤心,低声道:“我仔细打听过了,凡是这样被抄家的家族,族内的主母要么就是被发配边疆,或是被变卖,很少有被杀头的!我琢磨了很久,不管后是哪样,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你手里有钱,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主仆二人一路走,一路窃窃私语,不知不觉就出了大观园,出了荣国府,直往宁国府而去。 这一,她们两人一直商量到深夜才罢休。 第二一大早,宁国府的下人们就纷纷传言:在宁国府飞扬跋扈的银蝶儿姑娘,不知怎么惹恼了尤大,被罚在雪地里跪着呢。 于是,许多下人有事没事都找了借口过来偷看。果然众人都见到银蝶儿膝盖底下跪着碎瓷片,正趴在地上不住求饶。 这些众人可都得了意,背地里都笑道:“这个银蝶儿,平里仗着当家喜欢,把谁都不看在眼里,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正在众人暗自高兴的时候,又有惊人的消息传出:银蝶儿被尤氏赶出了宁国府,连一儿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众人唏嘘慨叹不已,她们哪里知道,银蝶儿一破棉袄里,揣了几万两的银票…… 不提尤氏和银蝶儿在这里瞒天过海,只说王熙凤和平儿主仆两人。她们那离开了暖坞,凤姐儿径直就往栊翠庵而去。 平儿见她家居然往妙玉的住处而去,心里由不得奇怪:她这位主子一向不肯相信什么因果轮回之说,平对妙玉也是颇有微词,没想到今竟然能主动往栊翠庵而去。 两人越走越觉眼前清净异常。鼻端隐隐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暗自漂浮。 渐渐地,那股子香气越来越清晰,闻在鼻子里让人神清气爽。眼前的景致也越发显得干净起来。 凤姐儿便奇怪道:“说也奇怪,怎么越往这里走,就越是觉得心静?浑上下说不出来的舒服。怪不得四丫头吵着闹着要出家呢,看来我才是应该出家的人!” 平儿一听,急忙道:“,您可别这么吓人了!那边儿的四姑娘才被压下来,你又要闹了!” 凤姐儿听了便笑道:“你放心!就算是我真的一心向佛,佛祖也未必肯收我呢!虽说是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可我做了如许多亏心事儿,佛祖若真是有灵,也必定先要考验考验我,让我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肯收我呢!” 平儿低头无声笑了笑,眼见凤姐儿一脚踩下去打滑,忙扶稳了她,说道:“,当心脚底下滑。没听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既然连强盗都能容下,又怎么会容不下?” 二人就这么边说边走,脚下是打扫得洁净无比的石阶,石阶两旁是看不到头儿的梅林、松林。小小一个土山,居然有了空山寂寂、鸟雀无声的气魄。 更加上鼻子里满是梅花和松树的香气,一时间两人都忘却了凡俗杂念,不知在何方了。 小巧的石径弯弯曲曲,两人竟然也绕了半才终于来到栊翠庵前。 两人抬头一望,只见高高的石矶上立着一道半旧的月亮门洞,鹅黄色的木门紧闭。四周一片清冷,不闻一丝杂音。 这里便是栊翠庵了。 王熙凤、平儿主仆两人站在石矶下,静静端望了庵门半晌,鼻子里似乎隐约能闻见一股淡淡的香火味,耳中似乎还能听闻见低低的诵经声。 两人对望了一眼,眼中皆有骇然。 凤姐儿终是忍耐不住,扶着平儿抬脚上了石矶,抬手慢慢扣门。 扣门声在密林中传响,显得更是悠长深远。 王熙凤此刻也不知是为什么,竟然不敢肆意妄为,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起来。 她扣门不久,就听见栊翠庵内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功夫,就听见里面有人问道:“是谁?是谁在敲门?” 这声音柔和无比,听在耳朵里无比舒服。 王熙凤心里暗自赞叹:“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