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让我父亲......”来人不等她多言,利落地将她打晕,转身拔掉斜插在地的箭矢,顺手将房门关紧。
屋内开始弥漫出黑烟,二人见到门上倒映出的人影,悄悄退至角落。
“看来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啊。”夜明轻声道,一脸担忧地看着火势渐起的床榻。
璟彧皱眉问,难不成她这是在瓮中捉鳖,不对,是请君入瓮。
咚!夜明抓起一个瓷瓶狠狠砸向地面,奈何乐声太大,声音掩在一片舞乐之下,别说是招来人,便是此刻在门口守着的黑衣人也听不到。她抓起一个再砸,璟彧突然托住她的手,道:“等等。”
他俯下身子,用拳头轻叩地面,方才瓷瓶落地的声音不对。夜明立刻明白他的用意,开始在墙壁上找机关。这书柜的后面是一面灰墙,突兀地斜立着一盏油灯,她之前只觉得别扭,现在是越看越不对劲。油灯转动,地道显露,璟彧抄起油灯,一步步走下台阶。
“不救她吗?”跟在身后的夜明问。
“那几个刺客并非等闲,还是先自保吧。”璟彧执过她的手。
“真是凉薄,毕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他暗算我,便是不再顾念一同长大的情意,”手下用力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况且,救了她,难免与你徒增隔阂,夜明,我不要你我之间有任何嫌隙。”
“我才不会……”
“别说话,这是个地宫,可能有埋伏。”闻言,夜明不再出声,静静被他抓着向地宫深处走。
候在院外丫头见青烟四起,又惊又怕,她自是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可小姐的脾气阴晴难说,之前在宁国时因为争执烧了人家祖宅也是有的,如今这般,还是先找人救火重要。
几个刺客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对看一眼,默契地飞身上屋顶,离开厢房,此刻厢房火光四起,浓烟弥漫,那偷鸡不成的苏媚娇弱地躺着地上,任凭火舌掠过衣角。
二人在地宫里转了许久,终于摸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门上的缝隙有光透出来,二人借着微光勉强能看到周围景物。石门两侧,分别皆斜插着一盏与厢房同样的油灯,二人握住油灯底座,同时转动,灰尘四散,门慢慢开合。突来的强光,迫得二人睁不开眼,待适应后才看清前方石室内,竟端坐着一副枯骨。
那枯骨披着王君的冕服,头戴王冠,身边还立着几道石像,皆为穿着国君的冕服。
“这是,什么地方?”夜明顿觉一股寒意袭来,惊愕道。
璟彧在王城居住多年,知道的事情算是不少,可这圣山行宫下的地宫他却闻所未闻。对那一副骸骨更是好奇,王君薨逝,自然是要葬入王陵,倒是没听说过哪个王君的陵墓修建在此处。况且,若真是王君遗骸,是该找一尊上好的棺椁安葬,怎会以如此入陵?思及此,他不由得凑近骸骨,仔细辨认那冕服上的纹路。
大州的王君冕服会绣有日、月、星辰、山河及华虫,但各代王君喜好不同,会有轻微改动。眼前这件冕服中规中矩,倒没什么不同,但仔细去看,山河附近有一个蜿蜒似蚯蚓般的图形,正是白海妖龙。
“这应该是,你祖公姬丛如。”历代大州王君,皆惧怕龙,只有姬从如认为龙乃天神之象,也只有他,会将龙绣在自己的冕服上。
“胡说!”夜明不解,“当年我父亲回到旧都后,祖公因年迈自动退位,如今养在南泸的行宫里,年初的时候还见过的,怎么会在这?”
“若不是你祖公,他绣着龙纹的冕服为何会穿在这副骸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