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圣山行宫逐渐热闹起来,齐云国不会只派出一个刺客,夜明不想打草惊蛇,对刺杀一事并未声张,而是躲进行宫一处偏僻的厢房。
直到月上枝头,耳边渐渐传来舞乐的声音,祭天夜宴开始了,夜明百无聊赖地坐在灯烛前用簪子摆弄烛芯,倦意袭来,夜明瞧瞧窗外天色尚早,不如先去睡会。
这一觉睡得太沉,沉得连有人悄悄摸进屋都没发现。
屋内漆黑一片,来人东倒西歪。他抓过桌上的茶壶,直接将茶水灌在脸上,不行,还是热,热得很。一把扯松衣领,胸口起伏,呼吸愈发急促。跌跌撞撞地走到榻前,借着月色见到榻上睡梦正酣的夜明,喉结一动,似是呓语般:“夜明?”
眼睑轻颤,眉头微皱,睁开眼,映在眼前的竟是璟彧热烈的眸光。夜明牵起嘴角,这是怎么了,做个梦也会见到?忽觉唇上一热,双目立时圆睁,意识逐渐清醒,这,这不是梦。
被炽热的薄唇攻城掠地,夜明一时乱了分寸,似乎被这一吻点燃,全身酥麻,终于恢复一丝气力,伸手去推。
璟彧将她推出来的手扣在榻上,瞬势压住她欲反抗的身体,继续与她痴缠。
“璟,璟彧。”夜明被桎梏得动弹不得,只能艰难地叫出他的名字。
这一声在璟彧耳中却像是魔音般直接让他失去了仅存的理智,浑身的燥热令他几近疯狂,手上的力道更重,热吻顺着唇瓣一路向下,像一个久病之人垂死之际突然找到良药般,要不惜一切代价地索取。
“璟彧!”夜明大声叫道。
璟彧动作一迟,意识再回,抬头见到她眼角滑落的一颗热泪,胸口被一颗巨石击中般,沉重的呼吸声逐渐放缓,眸光也逐渐清亮。
“夜明。”
“你,你被下药了?”夜明看着他潮红的面颊,沉声问,抽出手死死按住被他扯开的衣领。
“嗯。”璟彧努力回想,却是一片混沌,脑海想到的全是与夜明的回忆,就在他意识即将消失之际,他张口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有血瓣自唇边滑落,仍不肯松口。
腥气弥漫,夜明也顿时清明起来,起身去拦:“够了,璟彧,够了!”
璟彧仍死咬着手臂不松口,眼神执拗得吓人。
再咬下去,整块肉怕不是要被他生生咬掉,夜明抬手去掰他的嘴,手上黏滑一片,眉心皱起,手指刺痛:“璟彧,松口!”
因这极痛,璟彧终于恢复意识,二人于未掌灯的屋内相对而坐,透着月色,他低头看着缠在手臂上的帕子。
门外一个细碎的步子渐渐靠近,二人默契地同时下床,躲进书柜后。
门轻声推开,一个倩影慢慢靠近床榻,低声叫道:“小彧。”
那声音璟彧再熟悉不过,正是宁国苏相之女苏媚。夜明也识得这声音,此时听来却甚是舒心。她本以为璟彧与苏媚二人多次幽会,苏媚又拿着璟彧经常伴手的折扇,二人是有情义的。不过见她竟用媚药对付璟彧,对于她二人的关系倒是全明白了。
夜明想出去臊她几句,却被璟彧拦着,扣着肩膀按进怀里。苏媚见床上凌乱的被褥,却不见有人,顿时纳闷,点燃油灯,屋内陈设一目了然,好在书架足够高,上面又摆满了各种书籍,两人藏进阴影里才不至于被发现。
突然二人对望一眼,好刺鼻的油味,是火油!瞬间,厢房外窜起半人高的火苗。苏媚手里的油灯一歪,斜着掉落在榻上,灯油滚落到锦被上,被火苗一撩,立刻烧起来。她慌忙间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提着裙子向外冲,突然,一道寒光落在她脚边,她惊惧地看着门外几个拉弓搭箭的黑衣人,连退数步。
嗖!嗖!又是两道箭落在脚边,苏媚脚下步子立时纷乱,向后坐倒在地。门外一黑衣人迅速穿门而入,步步靠近。
苏媚全身颤栗,一点点向后挪蹭身体,颤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