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浔的死讯一出,整个新赫都为之震动,王君更是将卿事寮太史寮的官员都召进宫里,又命人速将曾太傅寻回。王君头痛得厉害,一边想着如何安抚召岩国国君,一边命大司马钦点军队以防召岩国进军,兼顾着施压于大司寇裴渊虹,让他三日内找到刺杀世子的主谋。
裴渊虹此刻也是心急如焚,那刺客嘴硬得很,只说自己是来偷东西的,并没有杀人。世子惨死,守卫为逃脱罪责胡乱攀咬也有可能,可即便屈打成招,回头王君问起刺杀原由,说是小偷见财起意杀死世子,似乎又有点牵强,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
召岩国接到儿子惨死的消息,当即点了一万亲兵压赴新赫。王君只得极力安抚,这一万亲兵不足为惧,却不能真的与召岩开战。
各诸侯国对大州朝早就失了礼数,如今只有与召岩国和宁国的关系亲近些,若真的开战,失去一个盟友,只会更加孤立无援。
司寇府刑房中,一狱卒拿着一柄拆骨钳,恶狠狠地朝着浑身是血的陆小云走去。
陆小云两只眼睛被打的肿胀只剩一条缝,脸上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十指指甲被拔,右腿小腿骨被打折。见他手中爬满锈迹的拆骨钳,浑身不自觉的开始发抖。
“嘴硬是不是?等老子拆了你一截肋骨,看你还怎么硬气!”
陆小云认命地闭上眼睛,却听哎呀一声,接着是重物落地撞翻一众铁器的声音。睁眼一看,是夜明,一身白衣站在刑房外。
“你来了。”陆小云挤出几个字。
“陆!”夜明收回欲出口的话,“你这无赖,偷东西偷进鬼门关了!”
陆小云扯出一丝笑,却疼得他呲牙:“流年不利啊。”
“松绑!”夜明招呼身后的家奴,狱卒想拦,却被王姬刀子般的眼神吓住,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王姬留步!”裴渊虹从司寇府追出来,“此贼子乃重犯,王姬不能将他带走啊。”
“重犯?”夜明回身挑眉看他,“裴渊虹,你这是故意跟本宫过不去吗?”
“微臣不敢!”裴渊虹额间冷汗连连。
“不敢?你抓我府里的丫头,对她严刑拷打,那每一鞭每一棍,都是在打我的脸,如今,你又将我的客人抓回来,”夜明抬脚登上马车,“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说完,命人驾车启程。
裴渊虹直直跪在马车前,他身后的手下也跟着跪下,拦住去路,苦劝道:“王姬三思啊,此案牵连甚广,处置不当会动摇国之根本啊。”
车帘掀开,她怒目圆瞪,对着车下的人喝道:“少拿国本威胁我?裴渊虹,你给我滚开!”
街上的百姓不明所以,纷纷靠过来看热闹,将二人对峙的场面围个水泄不通。
“好!你不让是不是!”她吩咐马夫,“催马!就从他身上压过去!”
马夫哪里敢,愣愣杵在那步动,夜明气极,夺过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那马一声长鸣,踏着蹄子直接奔向裴渊虹。
看热闹的百姓立刻四散逃窜,眼见着马蹄踏至面前,他双目一闭,不敢再看。
一个身影裂空而来,黝黑粗壮的拳头砸在马颈上,正欲踏人的马受这力道的冲击改变方向,向着司寇府门前冲去。
“父亲!”出拳的右手微微发抖,来人正是裴渊虹的儿子裴闽。
夜明勒停马车,回身去看车里的陆小云。
“私带重犯出司寇府,难道身为王姬就可为所欲为,不将大州的律例放在眼里?”裴闽拔下腰间的佩剑,指着夜明道。
人还在昏睡,放下帘子回身,见到裴闽手中的剑,面色一缓,笑道:“少司寇敢拿剑指本宫,”她步下马车,“想来眼里也没有律例吧。”她一步步靠近裴闽,笑意更浓。
“闽儿!不得无理!”裴渊虹嘴上呵斥儿子,身子却仍跪着不起。
“父亲,她,”话未出口,却见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