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榻旁的一身衣裳被鲜血染的透透的。
“毕将军的伤势如何?”疾风轻轻带上门,走到榻旁。
“伤口都处理过了,暂时无须担心。”甘弈洗净手上的血迹,拿起巾帕擦干。
毕儒年刚抬回来时,俨然已经成了个血人。饶是甘弈这段时间在军营里见惯了刀剑伤,乍看之下亦是被那满身伤口吓了一跳。
最严重的一处,刀口齐崭崭几乎自肩下将整条右臂砍断。
“手臂是保住了。”甘弈对疾风道:“只是恢复需要时间。”
疾风点点头:“有劳甘大夫。”
旁边榻上,毕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你们怎么回来了?”他看看疾风,想要撑身坐起来。
之前在城外,他领人与赤林军杀的昏天黑地,乍看到沈良玉带人折返回来,毕儒年还当是自己眼睛花了。
“不要起身。”甘弈连忙止住他。
疾风拉来把椅子在榻旁坐下。
这事……说来话长。
玉麟军进入郢川后,在牧凌关前遭遇到赤林军大队人马。
大伙儿背靠隗河绝地反击,痛痛快快打了场以少胜多的漂亮仗。
“既是如此,沈将军何以又带人折返回逸城?”毕儒年听罢,不免困惑道。
话一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倏然睁大眼睛。
郢川不该还有那么多赤林军。
照着他们先前的分
析,如今赤林军的主力当是已经进入熙州,郢川境内的守军最多不过一两万人。
但玉麟军刚进入郢川,仅在牧凌关前便遇到了三万赤林军重骑。
他们之前的估计全都错了。
没人知道如今郢川到底还有多少人马。
“将军担心的便是如此。”疾风说道。
对郢川的兵力布防一无所知,贸然孤军深入,无异于带领一万玉麟军将士去送死。
便是侥幸靠着奇袭胜了一两回,也极容易被人从身后掐断粮道,最终陷入孤立无援。
“待到那时再想着撤退,已然是回天乏术。”疾风看看毕儒年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布。
只是没料到赤林军的动作这么快,他们前脚踏进郢川,后脚逸城这边就出事了。
“将军的意思是暂时退守逸城。”疾风接着说道:“再命人乘快马送信,请朝廷加派援军来奎州。”
逸城的地理位置特殊,城中粮草充足,玉麟军驻扎在此处,进可攻退可守,亦能趁这段时间想办法摸清郢川的底细。
毕儒年点点头,想要捋把须髯,方才记起右臂伤的厉害,已然动不了了。
“这回真是险呐。”他不禁唏嘘。
若不是沈良玉及时带兵回来,又或是城门没能死守到人回来的那一刻……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江都尉。”
毕儒年迷迷糊糊被抬回来之际,只听得人说江都尉拼死护住城门,后来跟着一众敌兵从城墙上掉落,所幸被沈将军救起。
“他还好
吧?”毕儒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