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她,我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打量如更衣的眼神更加柔和。
如更衣仿佛也认出了我,不似最初的怯怯胆小,而是带着淡淡忧愁的凝视着我。
“本宫年少之时,总喜欢女扮男装。”
我不喜欢藏着掖着,尤其是在这个吃人的后宫,把话说清楚更好,白氏若顾念着过去的救命之恩也好相互取暖,若她因此怀恨在心,也趁早做打算。
如更衣微微侧目:娘娘英姿,嫔妾望尘莫及。
她顺手拾起了蔓莎端给她的玉镯怅然道:娘娘心善,嫔妾无非是最末等的更衣,竟然也能收到这般贵重的礼物。
我以为她想和我联盟升位份。
“如更衣何必妄自菲薄呢?你如今是陛下的新宠,日后好好侍奉陛下一定会有所长进的。”
只见如更衣轻蔑一笑道:寒族过去谁人不知,娘娘当年和陛下无比恩爱,陛下甚至说过此生只要娘娘一女的誓言,可如今时过境迁,可见凉薄。
我惊讶的站起身警惕的看了看满屋子的宫女。
“如更衣,你……慎言!”
她却不以为意道:嫔妾说错了么?陛下耽误了娘娘,也误了嫔妾……
我赶忙扯开话题道:定妃可安排了住处给你?
如更衣说:她只说让我继续在群芳苑住着。
群芳苑可是家人子们住的地方如今她已经是更衣,住在那儿实在不符合规矩。
“你虽然是歌姬出身,可如今也是陛下的女人。日后一定要好好侍奉,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如更衣蹙泪望着我说:娘娘……嫔妾不愿。
她抬手擦泪,我瞥见她手腕有一道还有血痕的刀疤。
难道她清晨的时候想过寻死?
如更衣见我盯着她的手腕赶忙慌张的扯了扯衣袖。
“蔓莎,本宫记得韶华殿旁边的侧殿忆秋阁还空着,你让内务府今日收拾出来。”
蔓莎点点头就离开去吩咐了。
我也借口支开了所有人,只留下如更衣单独在这儿。
“你这是何苦,嫔妃自戕可是要连累母族的。”
“嫔妾的母家处处算计嫔妾,能拉着他们一起死,更不算冤了我这一生。”
“你糊涂,当年本宫救下你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自戕!”
听我这么说,如更衣更是哭的的泪水簌簌。
我心里知道,她对祈寒无意,可是这后宫的夜晚是那么漫长难熬,她既然成了祈寒的女人,不去争宠只靠着庇护也并非长久之计。
可我心底却燃起了一丝凉薄之意,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王权富贵的脚下,不知埋下了多少红颜枯骨。
而我身为寒族的中宫,见识过祈寒的柔情蜜意,可看到更多的是他愈发像个君王一般冷酷。
我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算计来的东西注定不长久,可我对祈寒从无算计,无非是因为他是燕容,恰好,我厌倦了后宫宅院的争斗。
可能这也是我抛弃林佑天的报应吧?
我跳出了仁孜王府的斗争,却身处更凶险的深宫。
或许如更衣这样更好,没有一丝期待,没有一丝真情或许更自在一些。
我端了端身子说:本宫知道你心内有你的酸楚,可还是那句话,一定好好侍奉陛下才可以保全自己。
如更衣摇摇头瞥见我这副哀痛的神情又不知为何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一连数月,祈寒都是翻了如更衣的牌子,如更衣因为侍奉有功,也晋封了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