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婶母是来借你回家的。”
女孩儿家的名讳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呼,沐清溪戴了帷帽,礼节周到,有眼睛的都会下意识地觉得理在她那一边。要是徐氏张口就把沐清溪的名讳漏出去,沐清溪固然讨不了好,徐氏更会被骂毫无教养。
“侄女儿知道,辰正便听说婶母已经出府,没想到府上离这里这么远,竟叫婶母足足走了两个时辰,连累婶母受累是侄女儿的不是。”沐清溪柔声请罪,说罢又是一礼。
她话说完,人群里便爆发出一阵笑声。安远侯府和怀宁侯府就隔了三条街,怎么走也走不了两个时辰,这沐家小姐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现在想想徐氏在路上的那番做派,可不就是故意拖延吗?
徐氏被这番话气了个倒仰,偏偏沐清溪句句实话毫无半点虚假,语气里还满是歉意,教她丝毫找不到发作的地方。
“二小姐误会了……”徐嬷嬷开口。
“这位嬷嬷是?”沐清溪瞄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府上主子说话嬷嬷也这般随意插嘴吗?”她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怒气和恶意,仿佛就是单纯的疑问。
徐嬷嬷却不得不住了嘴,讪讪地告罪,“奴婢僭越了。”
沐清溪却轻笑一声,柔声说道:“嬷嬷想是婶母跟前的红人,平日里随意惯了,既然如此我也入乡随俗便是,嬷嬷有话请说。”
这话说的不经意,仿佛真的只是尊敬她是徐氏面前的嬷嬷给几分面子,但是徐嬷嬷额上却起了冷汗,连声道“不敢”。这话若是有心计较,不只是徐氏持家不严,她这个无状的下人更有不是!
沐清溪又劝了几句,见她还是不肯说,只好转过头问徐氏,“婶母,嬷嬷说误会,我误会什么了?还请婶母为我解惑。”
误会,哪有什么误会,桩桩件件都是事实。徐氏本就不是多聪明的人。她在安远侯府当家不过是因为府中无人,老夫人不管,殷氏又是个随和性子,没人跟她较劲。平日里有事也是徐嬷嬷出主意,可是沐清溪一开口就把徐嬷嬷的嘴堵住了。
“误会……可不就是误会!婶母亲自来接你,路上的人太多,难免耽搁了时辰。”徐氏强笑道。
沐清溪闻言挑眉,无辜地反问:“我还以为这些人事婶母特地请来做个见证的,原来竟不是吗?”
此言一出,徐氏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她可不就是打得这个念头,此时被沐清溪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无异于被人一巴掌甩在脸上。
“既是如此,还请诸位都散了吧,安远侯府的家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还请诸位体谅一二。”沐清溪屈身一礼扬声说道,上次是被逼无奈。但是她可不打算天天被人议论围观。侯门高府的夫人小姐哪个不是金尊玉贵,偏偏徐氏这么蠢,上赶着给人看猴戏。
沐清溪这么一说合情合理,周围的那些人无论情愿不情愿的也都渐渐地开始散去。有那还想懒着不走的,沐清溪身边拄着拐杖、吊着胳膊的仆从上前劝,那些人怕生事也就走了。临走前还看了看那几个仆从,心道沐家小姐就这么把人驱散了,一会儿她要是受了委屈,可没人当见证。
待人散得差不多了,沐清溪余光一扫看见个中年男子站在远处,看身形轮廓竟跟颜四有些相像。隔着帷帽看不清楚,等她撩起帘纱人却已经不见了,只好作罢。
布置好的计划被沐清溪三言两语打乱了,人群散去,徐氏也不用再装,看着沐清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沐清溪,你倒是长进了!”徐氏冷声说道,摘了面具,她觉得自在多了。
沐清溪笑着看她,帷帽后的双眼喜怒莫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竟听不明白。”
“那些流言还不都是你让人散播的!别忘了你爹也曾是安远侯,安远侯府失了面子,你就好过了?”徐氏狠声骂道。
沐清溪摇摇头,“您这话说的不对,第一,那是事实不是流言,您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