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日珠玑被赶出来的事沐清溪并没有刻意宣扬,只是被路过的人看到了在小范围里传开,甚至连徐氏也不知道自己又被流言摆了一道。
徐氏其实没让人打过珠玑,也没让人惩处过沐清溪派去的人。她虽然生气,却还没因为生气丧失了理智,可是架不住底下人上杆子讨好她,私底下动了手。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将你打出来了……”徐氏急慌慌地辩解。
“夫人!奴婢求您了,小姐到底是安远侯府的血脉,您怎么能拦着她不让她回家啊!您这样做,天上的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看见了能安心吗!”珠玑哭着喊道。
这话说出来就重了,等于是坐实了徐氏迫害侄女的罪名。
“你这丫头,夫人什么时候拦着二小姐回家了?那天的事都是误会!是下人不经事弄出了岔子,夫人一心疼惜二小姐,今日上门就是专程来接二小姐回家的!还不快让二小姐出来,咱们侯府的小姐,老在怀宁侯府上打扰也不好,你说呢?”徐嬷嬷不给徐氏出口的机会,连忙上前把珠玑扶起来。
她这番话说得漂亮,避开徐氏赶人的事不提,直接将罪名扣在了下人头上,又重申徐氏来的目的,便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徐氏是长辈,可是她都放下架子亲自来请了,这还不够重视吗?
可周围的人也不是傻子,珠玑的脸肿的老高,徐氏也没否认是她打得,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欺负侄女的下人,还拦着不让侄女探望祖母,这是多狠的心!
谁知珠玑也不知识没听出来还是故意,径直说道:“可是下人难道不知道是接主子?咱们侯府里找出架快散架的马车也不容易吧?小姐在府门前站了两个时辰,二夫人就一直不知道?”
徐嬷嬷一愣,下意识地就想辩解。可是还没等她开口,门里又转出个人,正是锦绣。
锦绣一来便先给徐氏行了礼,又把珠玑拉了回去,“二夫人见谅,珠玑被您打了受了委屈,不经小姐同意擅自出府,出言无状,锦绣代她赔罪。”便是说珠玑所言所行都是出于委屈冲动,为什么委屈呢?自然是徐氏打人不对,丫鬟对徐氏苛待自家小姐心里不忿!
说完没给徐氏说话的机会,“小姐说了,这里毕竟是怀宁侯府,沐家的事在别人家的门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到头来丢得还是沐家的颜面。还请二夫人为了侯府着想,跟随奴婢移步,小姐已在后院角门上等着了。”不等徐氏接话,便率先拉着珠玑往一边走。
围观的人这才想起不对劲。可不是吗,沐家的家事当着别人家的大门前闹腾是什么道理?徐氏堂堂侯夫人还不如个小姑娘懂礼,这么一想,心里的那杆秤就又倾斜了。
“爷?”人群散去了不少,还有些跟着徐氏往角门上去,蓝布袍的下人请示身边的华服男子。
华服男子想了想,道一声“跟上”,便抬步向着角门的方向走去。
沐清溪已经开了角门等在门口,这个角门是安远侯府的后院的后门,平日里也是主子进出的,何况毕竟是别人的家,沐清溪不是主人,开角门待客也不算失礼。
她穿了身天青色茉莉花纹的褙子,下身着了同色水波纹百褶裙,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因为人多,头上戴了帷帽。
徐氏到的时候便见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角门前,身边只零星站了几个丫鬟仆从,有一半都会脸上带伤,有几个还拄着拐杖吊着胳膊。
一边是孤零零凄凄惨惨戚戚,一边是人多势众彩绣辉煌,两下里对照越发显得沐清溪势单力薄,徐氏盛气凌人。
“见过二婶。”沐清溪见她到了屈身行礼。她的声音依然是清清淡淡的,却有种清水流过的清亮感。
徐氏看见她就生气,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过分,便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接了。
“清……”她刚一开口就被徐嬷嬷按住,愣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