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和尚
“正是正是,王爷可有所得?”大和尚笑嘻嘻地答道。
被称为王爷的人眉峰皱得更紧,冷声答道:“智空,莫要故弄玄虚。”
智空和尚见状知道他是动了怒,连忙说道:“王爷息怒,和尚我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您不觉得这女子有些特别?”
玄衣王爷乍一听沐清溪开口便听出她就是牛车里的人,当时心底便浮现出一句话“果真是‘色静深松里’”,这话自然不能对着智空说,他皱着眉半晌才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才貌俱佳。”
能从他嘴里说出这四个字已经是极难得了,大和尚顿时眉开眼笑,活像是自己家的闺女被人夸了似的,看得玄衣王爷更加不解。
“是吧是吧,贫僧也觉得此女甚好,心思细腻,体察入微,又聪明又纯善,关键不像京里那些眼睛恨不得朝天的世家小姐……”
“本王时间不多。”他淡淡地说道,打断了智空滔滔不绝的吹捧。
智空立时退去嬉笑正色道:“家师曾言王爷您‘龙困浅滩’,贫僧立誓要为王爷寻“乘龙之水”,如今业已寻到。”
这下子,玄衣王爷的眉头直接拧成了悬崖峭壁,额上的青筋跳了三跳,指着沐清溪远去的身影好容易才克制住用平常的语调问道:“你说的水就是那小女孩?”
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身量瘦小,不是小女孩是什么?
大和尚顿时哑口无言。
“咳、咳,这……贫僧依照先天之数反复推算,确是此女无疑。”
“本王今年二十又一。”言外之意,若是再大个五六岁,当她爹都够了。
大和尚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要不您干脆收个义女”这句话在玄衣王爷有如实质的冰碴子眼光下到底是没敢说出口。
“贫僧倒是缺个徒弟。”最终,大和尚摸索着下颌上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玄衣王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找本王来就是为了此事?”
智空摸了摸光滑的秃顶,笑呵呵地答道:“哪里哪里,贫僧是为了来找徒弟的,嘿嘿,嘿嘿!”
玄衣王爷心底轻叹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屋顶。
智空和尚没跟着,他沉默地坐在屋脊上,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王爷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何苦牵累别人。”
王爷,终究是下不了决心啊。
但是,他一个和尚,怎么拐了人小姑娘给他当徒弟呢?
不好办呀不好办。
兰溪村的沐家外表看去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很普通,比寻常农家也只是新了点,毕竟才起了三年。
越中一带的冬日不像北方那么冷,今年的雪已经算是反常的多,屋子里烧着地龙,进屋便是热腾腾的。但凡有棱角的桌椅摆设都用棉布包了角,易碎的瓷器、玉器更是一件也无。在这种环境里,哪怕是稍稍疏忽一点,也不怕小孩子磕着碰着。
回到家中的沐清溪半点不知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盯上了,还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眼中的准徒弟。她向来畏冷,又在寒风里站了大半天手脚都快没了知觉。进了屋,接过锦绣递上的热茶喝了一大口,僵直的手脚才慢慢地暖和起来,跟锦绣商量起酒铺的琐事。
这一家子女子多,又带着个孩子,几个男子,要么还小,要么不会种地。幸好她前世逃出火坑的那两年遇见了大和尚,拜了他当师父,着实学了些本领,酿酒就是其中一种。这三年靠着卖酿酒方子和酒铺的生意,她这一家子总算手头宽松了些,有余力让客儿过得更加舒服自在。
“昭和酒楼那边的账结清了,掌柜说还想再订一批烈酒和黄酒,果酒和甜酒要减一些。香尘阁里……还要之前的花酒,越绵软越好。”锦绣一边翻看账簿,一边说着。
沐清溪听着,明白她为什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