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
当然,徐平和方克在病历上都填了假名字假地址,
医生和护士也不深究。
然后,方克被送进手术房,护士小姐对他们笑笑说:“放心,只要二十分钟就好了,手术之后躺半小时,等麻醉药一退就没事了。
很简单的,用不着休养,可以照样念书——呃,或者上班的!”难道连护士都看出他们是一群大学生吗?
徐平默默不语,走到窗边去猛抽着烟,含青也燃上一支烟,陪着他抽。若若不安的在手术室门口张望,然后就若有所思的沉坐在一张沙发中,顺手拿起一本杂志来看,那杂志的名字叫:婴儿与母亲。
真的,一切好简单,二十分钟后,手术已经完毕。而一小时后,他们四个就走出医院,置身在黄昏的街头了。
徐平用手搀着方克,从没有那么体贴和小心翼翼过,
他关怀的问:“觉得怎么样?”
“很好。”方克笑笑。“如果你问我的感觉,有句成语描写得最恰当:如释重负。
而且,我告诉你们,我发现我饿了,我想大吃一顿!”
“这样吧,”含青说:“我请你们吃牛排!刚好家里有寄钱来!让我们去庆祝一下……呃,”他觉得自己的用辞不太妥当,就顿住了。
“本来就该庆祝!”方克接口:“我们解决了一件难题,总算也过了一关!走吧,含青,我们大家去大吃它一顿,叫两瓶啤酒,让你们两个男生喝喝酒,徐平也够苦了,这些天来一直愁眉苦脸的!现在都没事了!大家去庆祝吧!”
于是,他们去了一向常去的金国西餐厅,叫了牛排,叫了啤酒,叫了沙拉,好像真的在庆祝一件该庆祝的事。
两个男生喝了酒,两个女生也开怀大吃。徐平灌完了一瓶啤酒,开始有了几分酒意,他忽然拉着方克的手,很郑重的说:
“小方,将来我一定娶你!”
方克红着眼圈点点头。
“小方,”徐平再说:“将来我们结婚后,一定还会有孩子。
我刚刚在想,等我们未来的孩子出世以后,我们应该坦白的告诉那个孩子,他曾经有个哥哥,因为我们还养不起,而没有让他来到人间。”
“嗯,”方克一个劲儿的点头。“好,我们一定要告诉他。不过你怎么知道失去的是哥哥呢?我想,是个姐姐。”
“不,”徐平正色说:“是个男孩。”
“不!”方克也正色说:“一定是个女孩!”
“男孩!”徐平说。
“女孩!”方克说。
“这样吧!”徐平拿出一个铜板。“我们用丢铜板来决定,如果是正面,就是男孩,如果是反面,就是女孩!谁也不要再争了!”
“好!”方克说。他们两个真的掷起铜板来,铜板落下,是反面,方克梅赢了。她得意的点头,认真的说:
“瞧!我就知道是女孩,我最喜欢女孩子!”
“好,”徐平说:“我承认那是个女孩子。
现在,我们该给那个女孩取个名字,将来才好告诉我们未来的儿子,他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嗯,”方克想了想。“叫萍萍吧,因为你的名字最后是个平字,萍萍,浮萍的萍,表示她的生命有如浮萍,飘都没飘多久,连根都没有。”
“那何不叫梅梅,”徐平说:“因为你乳名字最是梅,梅梅,没没,没有的没,所以最后就没有了。”
“不不,叫萍萍。”
“不不,叫梅梅。”
“萍萍!”
“梅梅!”看样子,两个人又要掷铜板了。
刚刚那个铜板已经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含青一语不发,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板给他们。徐平拿起铜板往上抛,落下来,名字定了,是梅梅,也是“没没”。
若若忽然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往大门外面冲去。含青也站起身来就追,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