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还是熹贵妃的钮祜禄氏看着眼前这个质问自己的年轻男子,想起多年前在圆明园初遇时的那声“莞娘娘”。
弘历见四下无人,便继续道:“额娘,齐汝的话是真的吗?是您暗自让齐汝给晞月抓药时多加了两味药。您难道不知这样会损害她的身子,以后必得费多大的力气调理才行吗?
若不是儿臣截住了高家请来的大夫,还不知您竟然骗了儿子这么久。”
钮祜禄氏经了果亲王的事儿,如今衰老得很快,人也没了力气,“本宫听闻你对乌拉那拉氏甚是宠爱,对其他人不过尔尔,如今看来倒是本宫多虑了。”
弘历依旧不解地看着熹贵妃,他不知道这位养母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钮祜禄氏缓缓地笑了笑,“高氏是你皇阿玛看中赐予你,即是嘉奖高家也是提点你勿要儿女情长。可后院内嫡福晋富察氏宽厚仁和得你心意,乌拉那拉氏与你情分不浅,高氏如何与二人相比平衡权势。
来日你继位,即便封高氏贵妃之位,难保高家不会因你疏离高氏而心存怨怼,不会全心全意为你效力。那两味药材无毒,只是会让高氏身体孱弱。
日后停了药,仔细调理便可恢复。本宫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以后你当了皇帝,哪怕高氏身体不好,你仍封赏优待高家。此举岂不更显龙恩浩荡?那时候高家还不对你死心塌地吗?”
弘历微怔,他是不怎么喜欢高氏,虽优待但仍比不上琅嬅与青樱。他沉默良久,终于退出了永寿宫。
临近中元节,皇后几度梦到端慧太子,皇上亦然。便寻钦天监,准备去圆明园为爱子做法事祈福。
慧贵妃奉命协理六宫,不曾想还真发生了件大事。
乌拉那拉氏一直没有用那些纸钱为阿玛做法事,慧贵妃觉得她都等累了,几次问沈滢她是不是跟乌拉那拉氏相克。
然后中元节那天,慧贵妃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方动手,却等来太后被行刺的消息。
太后不知为何去了冷宫,被先帝废妃行刺,多亏乌拉那拉氏相救,这才没受伤。
慧贵妃赶到冷宫时,只见太后已命人处置了慈宁宫太监成翰,刺客已当场死亡。
“哀家无事,慧贵妃不必心焦。至于乌拉那拉氏,到底是服侍过皇上的人,为她阿玛尽点哀荣已无可厚非。”
太后的话仿佛在打慧贵妃的脸,众人都面面相觑,垂眸不语。
慧贵妃回宫后震怒无比,她不知道为何太后会出现在冷宫,又为何会替乌拉那拉氏说话。
双喜悄然进来,“回娘娘,奴才查到行刺太后的正是先帝的吉嫔。”
“吉嫔?”沈滢与慧贵妃齐齐疑惑。
双喜继续道:“吉嫔与祺嫔瓜尔佳氏交好,后来获罪被关冷宫。奴才细查了冷宫看守的人,发现曾有侍卫去过慈宁宫的方向。若此事属实,该与乌拉那拉氏无关。”
慧贵妃不以为意,“吉嫔好端端的待在冷宫多年,为何忽然与太后联系?还偏偏让乌拉那拉氏出头救了太后。本宫怕此事传入皇上耳中,以为是谁陷害她!这吉嫔实在可疑,你一定要继续调查,本宫总觉得这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
沈滢深以为然,“娘娘所言极是,您眼下要紧得是照顾太后,至于彻查冷宫之事,交给旁人也可。”
“本宫信不过旁人,沈滢,你替本宫走一趟吧!”
皇上回宫后龙颜震怒,他亲自去慈宁宫请罪,见贵妃侍奉汤药无不精心,也消了些气。
沈滢去慎刑司过问了当晚的一干人等,除去疯癫吐字不清的废妃,其余人皆死无对证。唯一有可能知道实情的便是如懿大女主了。
可她怎么会告诉别人详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