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嘉奖了那尔布为国捐躯的壮举,又厚赏了其家眷。但对身处冷宫的乌拉那拉氏只字未提,好似忘记这号人似的。
自从沈滢那次因芦花过敏而被遣返回咸福宫,皇上便对海贵人不似从前了。哪怕对方反复解释自己并无恶意,可皇上终究后知后觉。
端慧太子去后,皇后每日的强装镇定,都是在鞭策着皇上这个不合格的丈夫。
这一年慧贵妃不知是不是因着抚养大阿哥跟协理六宫两桩大事的缘故,她的身子好了不少,也不再日日喝着齐太医的药了。
她这么一停,沈滢便突发奇想地决定弄清楚药渣究竟有没有鬼还有那赤金手镯的秘密。
沈滢这么一天天的盯着慧贵妃,终于忍不住开口:“贵妃娘娘,说来真是奇怪,您先前一直喝药,却一到冬日寒症加身。如今不怎么喝药,倒比以前更精神了。”
慧贵妃饮过小厨房刚送来的牛乳,轻轻擦拭一番嫩唇,才道:“是药三分毒,太医院的药方虽好,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先前在潜邸时,突发寒症又恰巧碰上哲妃生产,那会儿太医为求根治下了猛药,之后便一直调理不好。”
沈滢觉得太后无需动手让慧贵妃跟皇上生出嫌隙,这对太后有何好处?
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太医院走一趟。
自打惢心跟着如懿进了冷宫,江与彬的心就悬了起来。惢心比他先入宫,早早经内务府选秀入重华宫服侍,后来还是宝亲王的皇上愈发受重用,惢心也跟着月例增了不少。
听闻他空有医术在身但没有官员举荐,还受当地官宦欺凌。惢心便求了服侍的青福晋,而后有宝亲王的缘由,他顺利入宫进了太医院。
沈滢悄悄地将慧贵妃喝过的药渣留下来,细细分开用纸包着。
她的计划是将药材都问遍,然后与药方对比,这样多出来的药材便晓得了。
太医们对这位沈常在很难不熟悉,毕竟是因侍寝夜过敏被送回去的人。如今这般不耻下问,难不成换了争宠路线?
沈滢心满意足地带着几包药材离开,准备过些日子继续来。她刚拐过宫道,便被人喊住了。
来人正是江与彬,海贵人因为芦花事件为皇上不喜,皇后正好趁此机会报纸人之仇,令海贵人宫中自省。江与彬放心不下冷宫内的人,索求无门后便想到了沈滢。
“江太医所言我已知晓,但我只是常在,没有权限请太医诊脉,如何能瞒得住众人让你去冷宫呢?实在是爱莫能助。”
沈滢都不明白这人到底对六宫局势清不清楚,她可是慧贵妃的人,与如懿不是敌人吗?
隔三差五地问了几次,终于明晰所有药材了。
沈滢也被“偶然”出现的福伽请到了慈宁宫。
寿康宫虽不只有太后一位主子,但当朝独一份儿的皇太后,自然与那些安稳度日的太妃待遇天差地别。
沈滢瞧着太后面前的镂空象牙小香炉甚是精巧,飘出来的气味儿实在沁人心脾,她忍不住猛吸了几口。
太后听到动静,见这女子果真胆大得很,虽规矩跪着但眼珠不停地来回转,倒不似表面顺从安分。
“知道哀家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沈滢心一凛,她自然明白自己查慧贵妃药渣的事儿做得不细,很难瞒住太后的眼睛,“嫔妾想多学些药理,以便更好的侍奉贵妃娘娘跟皇后娘娘,故而常去太医院。”
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缓缓开口,似乎有着不可违逆的压迫感,“这话听着不老实。你无高氏得力的母家,又没有金氏的恩宠,哀家要处死你,皇上会替你说话吗?”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沈滢觉得自己查到大动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