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和王昌平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本来想着,王四海能同意让柳玉去到家里,多半是老东西想开了,没想到安排着这么一出大戏。
他非但嫌穷爱富的,介意柳玉的出身,甚至还搞了个方芸来添堵,王昌平气的是脸色铁发青。
柳玉脸色也不好看,因为没想到自己能受这样的待遇。
柳叶正蹲在小炉子边上,烤一串羊肉,看到她姐姐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样子,于是便上前询问:“姐,出了啥事儿?”
柳玉将在王家的遭遇与柳叶说了一通。
柳叶气得连羊肉串都没心思烤了:“这老爷子够势利眼的呀!”
他说这话时,还特地的看了一眼王昌平的脸色,而王昌平骂他爹骂的更狠,直到这个时候,柳玉姐弟才知道王家的过往。
原来啊,那方月莲,是在王昌平他妈生出病床上的时候,搭上的王四海,并且确是个小保姆。
王昌平咬牙切齿的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他又对方月莲的性格做了评价:“你别看她笑眯眯的,其实心眼比谁都多,整个一笑面虎!一不留神就中了她的招。”
柳玉难怪觉得方月莲
对她好是好,热情是热情,可总觉得不对劲,总结了前因后果来看,还真是笑里藏刀。
她叹了一口气:“那咱们领证怎么办?”
王昌平想了想:“我当年去乡下插队,一是如了方月莲的愿,二就是我的户口是在我外祖家那边的,户口并不归王家管。咱们明天就去,我倒要看看他王四海,一个退休的老头子还真能只手遮天吗?”
他第二日一早拉着柳玉就出去了。
柳玉身上有证明,王昌平有户口,可办事的愣是没给他们办——他们都知道王昌平是王四海的大儿子,这王家大儿子往家里领一个村姑,鬼迷了心窍,要死要活的闹结婚,他们可不敢帮王家结了这一门亲事。
柳玉和王昌平只好学黄花鱼,拿手遮着脸,贴着墙根溜回来。
而王四海却是很开心,他在家里还没吃早点,就有人来跟他说,他的大儿子和村姑兴冲冲的来领证,却都被劝了回去。
王四海听过之后,身心都愉悦,沏上一杯酽酽的浓茶,美滋滋的喝起来,喝完后,甩着两条腿,出门去溜达了。
方月莲也很高兴,因为让她屡屡受气的王昌平终
于被制住了!她大清早的梳头油,抹面霜,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高兴的领着一双儿女上幼儿园。
这样一来,王家的四合院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方芸。四合院屋子多,人却少,方芸每次来小住都能单独站一间。
她此刻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捏着一封信纸,那是她的心上人给她寄来的。
这样说也不合适,没有亲爹和继母的同意,大姑娘方芸哪能去寻找心上人?
要说这缘分就是如此的妙,方芸一个被家里面盼着傍城里人的漂亮姑娘,他的心上人不过是个下矿的黑煤工。
事情还得从前几个月说起。
这方家所在的小镇,十几里开外有一个煤矿场,十里八乡的男劳力们,要不在田里卖苦力挣工分,要不就下矿井两眼一摸黑的熬工资。
先说这挖煤,磨豆腐,熬糖,合称三苦,干下来把人累吐血了。
尤其是这挖煤下矿,这山肚子里黑水横流,抬眼低头全是石头,要是头顶的大石头砸下来,没准就得把命给丢矿井里。
这日,方芸受了继母的嘱咐,带着小弟弟去十多里开外的姥爷家,途经矿场,正好碰见个饿的两眼发
黑的小矿工。
那小矿工,独身一个人,家里只有个瞎了眼的老娘。里里外外全靠他操持,没人管他,他还得照管老娘。
这矿场里一旦遇到事故,比如说塌方啊,故障啊,那全矿场的人就得不分黑白昼夜的赶工,或是救人。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