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吃着排骨,却听出了指桑骂槐的意思。
她瞥了一眼方芸,心说还真叫王昌平给说对了,这人就是个来添堵的。
而方芸又是方月莲和王四海的侄女,有了这层身份,她话里夹枪带棒的,再顺着话头一琢磨,那必然是这王家的两个大人瞧不上她。
柳玉得出了结论,反而一声没吭,继续啃她的排骨。
聂小翠料事如神,来时就有过嘱咐:姑娘家去未来婆家,婆家人不满意,姑娘家在大吵大闹的,岂不是又是失礼丢人?
这时候,要是身边的男人靠谱,那就让男人去操心,要是男人不靠谱,那就该脚底抹油开溜了。
总而言之,凭着柳玉的这一层姑娘家身份,是不应该当出头鸟的。
方芸见了柳玉没说话,心中生出奇怪:难不成这姑娘没听懂她的指桑骂槐?
她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方月莲。
方月莲微微的一点头,示意她继续下猛药。
方芸只好按照预先商量好的,继续开口:“乡下人家吃不饱穿不暖的,养出的小姑娘心眼也多,这是你对象吧?我听姑姑说,好像也是宝河村那样的小地方出来的。我朋友里面有几个去
乡下插过队的,他们把乡下的对象带回城里,其实,好好的城里户口找什么乡下人,爹妈羞得都抬不起头了。”
这话可说的真难听。
柳玉默不作声的啃排骨,只当没听见。
王昌平却阴沉了脸色,开始发作:“看你年纪不大,嚼舌头的本事倒是不差。”他说着,又冷笑了一声,道:“要说这攀高枝的,非你那好姑姑莫属,谁能比她还下作!我家柳玉可不敢比!”
方月莲没想到,她给别人下猛药,却是引火烧身!没把那乡下姑娘挤走,反倒王昌平把自己的丑事又当着外人扯了出来。
反观那柳玉,乃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王昌平脸上也显了怒色,揪着方芸就是好一顿言语抨击:“管东管西,指桑骂槐,你算什么东西?我家人都死光了,轮得到你来管教我,明里暗里的数落我对象。要不是看见你是个小姑娘,我非把你当狼给打了!”
方芸低了脑袋,也没敢再说话,对方人高马大的,是真怕王昌平把她当狼给打了。
王四海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挺护着那个村姑的。
他哼了一声,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嚷什么嚷
?都吃饭!”
可惜啊,他的大儿子王昌平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他是恨不得把王四海,连同方芸这个没脑子的,当狼一样的给打了。最终还是柳玉扯了扯王昌平的袖子,他才重新坐下。
王四海目睹了这一幕,心里也犯了嘀咕,这生他养他的亲爹说话都没用,一个在乡下的村姑,反倒让他说东不往西!
这要是不棒打鸳鸯,万一哪天这村姑,当了家做了主,可怎么好?
王四海咳嗽了一声:“月莲!昨日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怎么说。”
他一个当爹的,很多话不好开口,干脆让方月莲摊牌。
有了王四海的撑腰,这下方月莲可算是有底气,百无禁忌了。
她笑着望向身边的方芸:“方芸今年刚刚十八,人长得也不比谁差。平哥儿,我和你爸商量过,各方面都挺合适的,干脆呀,你们俩处一处对象!”
鱼头汤很鲜,柳玉端着汤碗,却再也喝不下去——面对面的,竟然叫王昌平和别的女人处象,当她是死的吗!
常言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柳玉更不是个软柿子的脾气。
此时,聂小翠的嘱咐被她抛掷了脑后——情况
不同,王昌平靠得住,她也该表示表示,要不然可真让王家人踩到泥里了!
柳玉叮咚一下放了碗,没有了之前乖巧的,她一双眼睛冷幽幽的:“阿姨,我坐在这,你说这话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