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一双小脚,快的简直离谱。
刘丽和她两个人见缝插针的挤进了等肉的队伍里。
今天的肉既不要钱也不要票,宝河村的村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就等着领到肉回家过年,包顿饺子,让全家老小沾沾荤腥。
一个人头就是一斤肉,家里人口多的妇女开始沾沾自喜。
陈氏也很得意,他们整个老柳家上上下下,那可是足足有十几口人,这肉便是十几斤啊。
柳大纲不肯分家的原因也一直在这里,家里人头多,逢年过节大队部分东西的时候总能多得多拿。
“诶。妈,你看那人不是大房的柳玉丫头吗?”
刘丽一指远处伏案记数的柳玉,酸溜溜的道:“嗬,大哥不在,他家丫头就把这个空也顶上了!”
要知道,往年柳建家给公家办事儿,往往在分肉结束之后,会单独的给一斤肉,或是给些下水骨头,算是年节福利。
这多出来的一斤肉,刘丽一直酸了蛮久。
陈氏倒是无所谓,反正坐在那的人是她老柳家的孙女,怎么着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便宜外面人。
领肉的队伍又长又远,这是宝河村的头等大事,
谁都不会落下。
好在屠夫手起刀落,切肉切得格外利索,待到中午时分,案台上的肉就少了一大半,陈氏和刘丽也排到了前面。
“到我了,到我了!”
陈氏挪着一双小脚挤上前来。
柳玉一抬眼皮发现陈氏已经站到了眼前,她脸上没有过多情绪,是一个面无表情的样子。
倒是陈氏,笑得满脸的褶子像开出了花,耀武扬威的吩咐柳玉:“大孙女,你快让赵屠夫把咱们家的十一斤肉切给我,你爷爷还在家等着呢!”
陈氏和柳大纲他们老两口子,大房的四口人,二房单身一个,三房小儿子和儿媳妇,还有两个孙孙,加起来正好是十一个人。
柳玉一听这话,扭了眉毛,大房已经单独开火过日子,并不和老柳家那一群人并在一块,陈氏怎么还把大房给算进去了?
她看一眼陈氏,淡道:“赵屠夫,给陈氏划拉七斤肉。”
边上的赵屠夫应了一声,当即操了刀子,准备割猪肉。
可陈氏一听十一斤肉变成了七斤,当即沉了老脸:“大孙女,你怕不是算错了,咱们柳家有十一口子人,你怎么才给我七斤?”
柳玉端起茶缸子抿了一口
水:“大房又不和你们在一块吃喝,我们家四口人的份当然要另算,我爸妈都不在家,这肉嘛,我已经让王同志去叫柳叶来领了。”
陈氏脸色更难看了。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十一斤肉,一下子少了四斤,她当然不同意了。
“孙女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
陈氏她直勾勾的盯着柳玉,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刘丽也在旁边煽风点火:“就是就是!照你这个意思讲,你们大房还不是我们柳家人了?”
管事的也都知道柳玉是柳家大房的人,而老柳家又还没分家,一时之间,谁也不下决定,连赵屠夫都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切几斤肉。
而柳玉并不理会两人,只冲举刀不定的赵屠夫一挥手:“听我的,切七斤肉,肥瘦不管。”
赵屠夫得了这话,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即就从一块肥美的猪后腿上划下七斤肉来,然后再上称一称,高声报数:“不多不少七斤后腿肉!”
当赵屠夫要把那一块肉放进陈氏搪瓷盆里的时候,陈氏突然怪叫一声,开始就地撒泼。
“不得了了,欺负人了!这柳玉欺负自家人了!
不把我这奶奶当人看了。”
为了那四斤肉,陈氏豁得出去,说撒泼就撒泼,引的人纷纷侧目观看。
她想,自己这么一闹,柳玉还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