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老药农的傻儿子灰熘熘从鸡棚里走了出来。
一脸鸡毛。
“爹,鸡,没杀成……”
“行了行了,刀放下,一边待着。”
“哦。”
傻儿子撅着嘴走到一边生闷气。
许长安下意识走到鸡棚边,透过木栅格一看,不由得心里一喜。
妥了!
正儿八经的怒晴鸡。
体型高大,健壮,至少比普通公鸡大一倍不止。
羽毛五彩斑斓,隐隐散发霞光。
鸡喙、鸡爪一看就锋利无比。
最奇特的是它的眼睛,极富灵性,简直就跟人眼差不多,就连眼皮也长在眼睛上面。
而普通的鸡禽,眼皮都长在眼下。
传说中,鸡禽眼皮在上便是“凤凰”,虽也有个鸡名,却绝不能以常鸡论之,至少也是凤种。
于是,许长安走回桌边,将剩下的盐全部拿出来放到桌上。
“老人家,这里差不多有四十斤盐,全都给你。”
老药农瞪大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啥?四十斤?”
四十斤盐,别说在闭塞的山里,就算拿到外面也能值不少钱。
关键这玩意儿是受管控的,私下里倒卖,搞不好要杀头。
“有多没少。”
“咕噜……”
老药农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他也算是个老江湖了,心知天上不会掉馅饼。非亲非故的,别人凭啥白送他这么多盐?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许长安笑了笑,抬手一指鸡棚:“反正你也想杀了那只鸡,不如换给我好了。”
一听此话,雪莉杨不由与胡八一讶然地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白许长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斤盐恐怕就能换十只鸡,结果四十斤盐,就换一只?
结果,却大大出乎二人的意料。
“换鸡?”
老药农愣了好一会儿,随之连连摇头。
“不换不换,我那鸡是宝鸡。这附近一带,根本没人敢去瓶山采药,只有我敢去。
知道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那只宝鸡。”
雪莉杨忍不住问:“这是为何?”
“瓶山里有不少毒虫,而我这只宝鸡正是毒虫的克星。有它在,我才敢去瓶山。”
胡八一不由笑了笑:“老人家,既然这鸡如此宝贝,又为何要杀它?”
老药农叹了一声:“这个你们恐怕就有所不知了,犬不八年,鸡无六载。”
“什么意思?”雪莉杨一脸疑惑。
许长安解释道:“这应该是易妖里的记载,书里说,家里养的鸡犬禽畜,不能养太久。
养的时间长了,人们的对话、一举一动,它们都看在眼中。
慢慢的,也就通了人性。一旦通了人性,便有可能成精成妖。
老人家,我说的对否?”
“高!”
老药农比了比拇指。
接着,又叹了一声:“不瞒各位说,我这鸡养太久了,感觉它已经通了人性。
所以,有时候心里很纠结。
放,舍不得,杀,不忍心,养着,不放心……”
许长安笑道:“既然老人家如此纠结,何不割爱让与在下?这样,除了这些盐,我再加五十块大洋。”
“这……”
老药农不由瞟向鸡棚,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纠结。
这只怒晴鸡,许长安志在必得,而且也提前做好了一番准备。
于是,起身道:“要不这样,既然老人家左右为难,杀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么,咱们便问问那只鸡的意思,看它愿意跟谁。”
“问鸡?”雪莉杨一脸呆痴。
鸡能听懂人话?
“没错!”许长安点了点头,瞟向老药农继续道:“咱们不妨下个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