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她听说的,严重多了。
更何况,岑泊清跟劫害灵虚城巡察使的麦学文还有关联。
最糟糕的是,岑泊清本人已经认罪,还是当着白子蕲的面!
这下子,想翻供都难如登天。夫君怎么糊涂至此呢?
她也没料到白子蕲来得这么快,假如自己早一天抵达,情况何至于此!
可现在…
她还没跋扈到抓着灵虚要犯破围而出,还在都云使眼皮底下。
白子蕲这才缓缓道:“岑夫人,可以将供词还给我么?”
岑夫人递回供词,努力平整气息才道:“外子办事糊里糊涂,被吴楷利用。想问出主谋,伱得去审吴楷。外子充其量就是从犯!”
主犯从犯,量刑大不相同。
“吴楷和岑泊清互相指认,互道主犯。”白子蕲摇头,“情理上说,哪有老仆是主犯、主人是从犯的道理?”
岑夫人哼了一声:“审案不讲证据,改讲情理了吗?”
“有别的证据?”
岑夫人冷冷道:“吴楷常年都在我府中做事,不能随意离开,有情报也要通过别的渠道递出去。我这里有人指认,说吴楷时常去听荷苑听曲子,趁着吃茶水、打赏角儿的名头收送情报。”
听戏打赏是个常事儿,台下人都掏钱给赏,吴楷就不醒目了,的确是掩盖行踪的好办法。
“哦?”白子蕲精神一振,“岑夫人这里有证人了?”
他正愁不老药案没有新进展。
“当然。”岑夫人螓首微抬,“没有证人,我怎么敢来扰你办案?我把那个戏子绑来了。”
“好,好,岑夫人帮了我大忙!”白子蕲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夫君把外务都交给吴楷去办,一定是这人累我夫君!吴楷在灵虚城住那么久,怎可能一点痕迹不留?他虽然谨慎,但跟他接头通消息的人,却远不如他谨慎,三两下就被我试出来了。”岑夫人看了岑泊清一眼,“为救这个糊涂蛋,我真是费了好大工夫!”
找那戏子出来,她说得轻描淡写,实际却不那么容易。
岑泊清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岑夫人又问白子蕲:“你要一直把他关在这种地方?”
“尊夫如今已是嫌犯,哪里也不能去。”
“是么?”岑夫人指着岑泊清的牢房,“把门打开,我要住进去!”
白子蕲皱眉:“岑夫人你又没犯法。”
“我得陪着他,不然幕后真凶想取他性命怎办?”岑夫人冷笑,“你们能护他周全?仲孙谋都死了呢!”
伏山越在一边低头摸鼻,不发一语。
岑夫人催促:“这里的规定只说嫌犯不能出牢,没说我不能进去,对吧?”
白子蕲心道牢里的规定是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出、逗留。但他不想再跟这位岑夫人讨论“闲杂人等”的定义,只得道:“岑夫人自便。”说着向牢头打了个眼色。
牢头过来打开牢门,岑夫人昂首走了进去。
白子蕲再一次叮嘱这对夫妇:“如果岑泊清再次出逃,无论自走还是有人帮忙,大司农家都脱不了干系,你二人可明白?”岑泊清身上带镣铐,用不出武力,但姚杏宁可没有枷锁。
岑泊清点头,岑夫人冷笑不语。
白子蕲转身往外走,去提岑夫人带来的“人证”。
伏山越也往外走。
他全程旁观一声不吭,岑夫人却叫住他道:“伏山越,听说是你派人狠咬我夫君不放?”
伏山越摊手:“公事就要公办,我得给遇害的子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