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又聚到卡车这一边,从卡车下面拉出了炭斗子。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人持刚管子已经劈头盖脑地打了下来,我和谭勇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这会儿只能任人家打骂了。
为首的那一个看起来是个领导,他赶紧把其他人喝住,说:
“别打,别打!不要给打出问题来。我们把这两个家伙关起来,明天送到公安局去。”
众人闻言把我们俩扯起来,四个人像押犯人一样把我俩押到旁边他们放设备的一间空房子里,然后锁上门,继续打麻将去了。
这个房间冷得跟冰窟一样,地上的机器都是铁疙瘩,人一靠近就觉得好像在吸自己身上的热量一样。房间塞满了机器,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坐,甚至连站的地方都很勉强。
冷,空间狭小,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明天要把我们送到派出所去。哦,对了,他们说的是公安局,公安局在市里面,直接送到市里去,看来他们要往大里搞,要是真那样,那我们就惨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很想说点什么,但谭勇浩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我只考虑到了自己的安危,谭勇浩还要考虑自己姑父的前途,毕竟房子是他姑父私自借给我们住的,而我们又犯了这样的事,农机站长或者更高一级的领导要是追究下来,他姑父的工作可能都会受到影响。这次真是惹祸了。
半夜我冻得实在受不了了,就从身后抱住谭勇浩,后来他也转身抱着我,我们两个人就在这间冰冷的房间里相互温暖着熬到了天亮。刚开始的时候很怕,想了很多,后来或许是低温把大脑给冻住了吧,我已经不再想了。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脑袋掉了也就碗大的一个疤而已,随便吧。
第二天直到10点钟房门才被打开,我们走出门一看,农机站长、谭勇浩姑父、农技站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站在那里,没有看到穿警服的,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报警。
工队领导指着我们俩对农机站长说:
“就他们两个,偷我们的炭,人赃俱获,你们说怎么办吧!”
谭勇浩的姑父赶紧打圆场:
“领导,您看,他们两个都是我家亲戚,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就高抬贵手,有多少损失,我赔您!”
“哼哼,口气蛮大,你赔?我们丢了很多东西,你赔得起吗?”
谭勇浩姑父一时语塞,看着农机站长不说话了。农机站长这时候不得不开口:
“老总,无论如何这俩娃娃还小,你要是报警,被派出所拘留了,有了不良记录,对他们一辈子都不好,谁家孩子还不犯个错?我们当大人的还是尽量给抬抬手吧!你看你们损失了多少,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想办法补给你们。这两个孩子家里都挺穷的,但是就算再穷也要赔你们,就算卖粮卖牛也要想办法赔你们。”
其实工队领导也就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除了一点儿炭,他们什么都没丢,但既然有这事了,工队不占便宜是不肯放手的。
“丢的其他东西我们还没有汇总出来,院子里的炭我们可丢了不少,一大卡车炭被偷得只剩一点儿了,那可要好几千块钱啊!”
农机站长赶紧打哈哈:
“老总这话说的,就他们两个哪儿能偷一车炭啊,也就是看院子里有炭,捡一斗子去烧一烧,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信你可以去他们房间看一看嘛。”
一听这话,我和谭勇浩紧张地对视了一下,我心想要是让这一帮子人进了房间,看到那么多炭,那还不羞死我们,真希望他们就在这里把事说清楚。菩萨保佑,别让他们去房间啊!
那工队领导估计今天早晨已经进屋看过了,因为昨晚我们被抓住时没有来得及锁房门,房门一直大开着,他们既然喊来了农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