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虎威巷。
定国公府便坐落于这一片勋贵府邸间,朱门前硕大的石狮,无声诉着主家的显赫尊贵。
温家四夫人徐氏方用过药膳。
对着伺候一旁的安嬷嬷问道,“靖宁侯府新妇?”
“依夫人所言,二八年岁,又做作妇人装扮,便只有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靖宁世子夫人了。”,安嬷嬷说着便唏嘘不已,新妇方一过门,便给郎君落了脸面,怕是日子难过着。
徐氏只觉莫名心疼,怪不得昨日那小夫人车马装扮如此素简,靖宁侯府落魄处境,她亦有所耳闻。
又不禁奇,她虽鲜少关心外头的事儿,但丈夫温继武与靖宁侯陆宗顺是至交,靖宁侯亡故,靖宁世子又是自幼在城外庄子长大,并不亲近,两家才断了往来,可也并无恩怨。
为何小姑娘那般畏惧。
听她问起,安嬷嬷先是一诧,随之恍然,压着声儿,“依老奴看,这事儿应是同二姑娘有关。”
徐氏闻言一怔,不觉轻了声,“这与菡儿又有什么干系?”
安嬷嬷是从徐氏嫁入国公府就分在院里的,冒犯些说,心中对自家夫人的怜惜不比家中子女少几分。
十六年前,四房长女夭折,夫人心中悲痛欲绝、心力交瘁伤了根本,又不从太医诊治,病情愈发危重。
若不是二姑娘来的及时,怕是也随着去了。
而今虽是因着二姑娘,有了几分活人气,却也时常陷于郁痛,十数年来不问外事。
今儿夫人想多知些那小夫人的事儿,安嬷嬷自是知无不言。
一番话后。
徐氏才知,两家祖辈交好时,曾是有过口头姻亲,只是后来靖宁侯府没落,两家都不曾再提起了。
久而久之,这桩事儿也就渐不为人所知了。
可依安嬷嬷所言,近些日子因着靖宁世子婚宴闹的笑话,这桩旧事又在酒楼茶肆里流传开来。
道若不是如今侯府没落,靖宁世子自觉配不得国公府二姑娘,怎会娶一介商户之女,新婚之时之所以落那商户女脸面,想来也是因心中挂念着国公府二姑娘。
话里话外,无不暗讽云家女捡了个漏,出身卑贱,德行不配,却占了窝儿。
这人世间有一种无缘无故的恨,叫羡慕嫉妒恨。
徐氏只觉人言可畏,她不知靖宁侯府那孩子是个什么性子,可昨儿那小夫人虽是慌乱,可言行举止皆可见心善,怎能因出身而一言否之,何况此事有关菡儿清誉。
不由急道,“四爷可知此事…罢了,他近日忙,这样,嬷嬷稍后差人持我名帖去趟顺天府官衙,便说……”
安嬷嬷本还欲说些什么,见徐氏满脸焦色的交代着,又咽了回去。
四爷早就差人请了顺天府布告澄清,只是市井小民,常以高门秘辛为茶余饭后谈资,向来只信愿信的,虽知人言可畏,可官府也从无因言定罪的道理,便是国公府,也无甚好法子。
眼下这样也好,夫人自封于往事十数年,合该走出来了,多做些事儿,多走动些,二姑娘如今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总不成二姑娘出嫁后,这院子又同从前一般死气沉沉吧。
顺着徐氏的一番吩咐,安嬷嬷一一记了下来。
谈及宴请那靖宁世子夫人时,安嬷嬷顿了顿,“夫人,这怕是有些不妥?”
不待徐氏问起,安嬷嬷便解释道,“依夫人所言,靖宁世子夫人怕是不愿同国公府牵扯,贸然邀请怕是该令她为难了。”
她话犹不尽,两家如今少有往来,如今又是流言正盛,靖宁世子夫人大抵会婉拒邀约,若是应了,外头又该多些风言风语,就是好心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