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府门前。
夜七目送着陆明渊同夜七离开,转身回到府中。
斟酌了几番,才往时盈苑走去。
行至月牙门处,就见一脸苦色的府医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日偷笑他的小丫鬟,好似唤做七音。
二人见到夜七便一齐顿足。
只见七音板正道,“世子夫人交代的,胡大夫可都记牢了?”
府医胡大夫木然点了点头。
七音又瞥了眼夜七,不曾看见似的,扭头便回了时盈苑。
夜七奇心大起,一把拽住正欲离开的府医,“老胡,世子夫人给安排了什么活计?”
胡大夫略带嫌弃挣脱了他,捋了捋长袖,苦着脸道,“无甚大事,只是托我过些时日去趟云家,给家中长辈请平安脉。”
“就这?那你苦着个脸作甚?”,说着又一把搂着老大夫的肩,压低了声音,“这我可就要说你了,他人都说主子爷不喜世子夫人,但咱都是自己人,世子夫人前几日中毒时,你也不是没瞧见,今儿世子夫人托你办事,端是该高兴才是。”
胡大夫摇了摇头,一把年纪,金银权势他早已无所求,何况,医者仁心,他又岂是那等势利之人。
只是世子夫人不过托他为娘家人诊脉,却坚持要予医资,这也就罢了,还特定叮嘱要他去寻府外药堂的大夫一同前去,所需药材都在外头药堂采买,称是不想让旁人误会,擅用侯府的药材补贴娘家。
一面是世子夫人的名声,一面又觉得世子夫人执意同府中生分,满是为难,苦着个脸也就不足为奇了。
“咳咳,这样啊。”,夜七点了点头道,“不过世子夫人说得也有道理,再说,多一个大夫终归是周全的,你就按世子夫人吩咐去办不就成了?”
谁知他话音方落,老大夫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一把将他推开,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好你个臭小子,世子夫人的吩咐我自会遵从,日后受了刀剑伤,你莫再寻老夫。”
说罢,便甩袖离去,留下夜七一人原地目瞪口呆。
时盈苑主屋里,七音正手舞足蹈的说着这一幕。
云晚意放下手中的信笺,这是一早福生便托人从云家送来的,常家阿姊的回信,约了她午时琼玉搂相见。
“姑娘,胡大夫怎就忽得发脾气啊?看那傻小子被吼,真解气。”
云晚意失笑,她怎会不知,胡大夫行医一生,不过寻常请平安脉,却还要拉着个同行,觉得医术不被信任,她一个外人尚还好,可夜七不经意的一番话,倒像是他也觉胡大夫是思虑不周的庸医
怎能不气?
却也没回应,她不愿为难老大夫。
只是胡大夫为人持重,这事儿,还得寻府外的大夫贴切些,到时生了事端,云家亦不会责怨侯府,惹得陆明渊更加生厌。
想着不由莞尔,“你呀你,夜七自是有事才会寻来,怎能拦人在院外候着呢,快去请他进来吧。”
“哦。”七音兴致缺缺的应了声,转身出了屋。
不消片刻,便僵着个脸领了夜七进来。
云晚意嘱着七音斟了杯茶水,询道,“夜护卫何事?”
夜七进屋便瞧了眼世子夫人姣好的俏脸,又赶忙垂下目光,拱手道,“回世子夫人,主子今儿一早便启程离府去了,可能需要些时日方得归,因是昨夜得急令,不想扰您歇息,一早就特地吩咐属下同您说一声儿。”
他这番话说得讲究,既不曾说陆明渊的去向,又有几分替主子找补的意味,想来是思虑过一番的。
只是他眼下不便明说的,过些日子,陆明渊自通州府而归,长风司浮出水面,他便竹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