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早已悬挂东山之上,跫音蛙鸣一片,夜间的风已不再寒冷。
大地回春,处处生机,但对魏军来说,却如履薄冰,探马三次回报,汉军已完全退出轵县境内,徐晃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三更时分,才嘱咐县令小心守城,带着亲卫自北门绕过济水,快马加鞭返回大营。
轵县县令送走徐晃,回到府中心事如潮,毫无半点睡意,这两日形势风云变幻,错综复杂,比他前半生加起来都过得惊险刺激。
先是河阳失守,境内震动,后来又接审固劝降书信,正与众官员商议之时,徐晃又亲至城中,只好将书信如实上缴,以示忠心。
今日汉军前来攻城,徐晃斩了审固,杀退郭淮,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不料马超又到,杀败徐晃,起起伏伏,实在是太刺激了。
独自喝了几杯闷酒,稍微平复心绪,先回后衙休息,不管谁主沉浮,日子还是要过,去年刚纳一房小妾已等不及了,徐晃交代的公务日后再说。
刚到屋内准备更衣,忽然有人大声敲门,县令大怒,开门喝道:“何人聒噪?”
门外差役大叫道:“大事不好,汉军又又又来了!”
“果真?”县令大惊,再也顾不上身后呢喃的呼唤声,忙拉扯衣服跌跌撞撞跑出来。
几名官员匆忙跑到城头,只见南门外火把齐明,漫山遍野都是火光,足有数千人马。
城下一将提枪立马,正是白日来过的郭淮,对县令言道:“徐晃已独木难支,白日战事,与尔等无关,若开城投降,可既往不咎,望诸位早识时务,百姓免遭杀戮。”
县令本是为了自保,先前见审固书信就有意投降,此时见兵临城下,军无战心,没有丝毫犹豫便传令开城。
郭淮领兵进城,终于长出一口气,虽然损兵折将,但总算取了轵县,见到徐庶也好有个交代,要是马超再能伏击徐晃成功,便可将功折罪。
马超领兵埋伏于济水西岸的柳林中,听夜风吹拂,枝叶婆娑,马儿在一旁吃着青草,等了许久不见魏军到,渐渐有些不耐烦。
正准备去支援郭淮,忽然斥候来报,徐晃自东岸而来,马超懊悔不迭,急领兵追赶,魏军已到近前。
马超见追之不及,命人擂鼓,指着对岸大骂道:“徐晃贼休走!”
徐晃早就猜测马超不甘退兵,沿途必有埋伏,才绕路从东面撤退,果然如此,大笑道:“马超小儿,此等雕虫小技,焉能与某相斗?”
马超大怒:“徐公明,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徐晃策马笑道:“有本事过河一战!”
马超气急:“你过来!”
“某堂堂中国大将,岂与羌胡野种一般见识?”徐晃今日也憋了一肚子气,嘴下毫不留情。
马超暴跳如雷,枪指徐晃大骂道:“徐晃狗贼,我誓杀汝!”
徐晃出了一口恶气,仰天大笑,更记挂大营安危,打马扬长而去。
马超怒吼一声,反手一枪竟刺向岸边柳树,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腰身粗细的老柳树竟被一枪贯穿。
再爆喝一声,便将柳树一分为二,木屑纷飞,咬牙骂道:“徐晃,吾誓当生擒汝,食汝肉,寝汝皮。“
马超怒气不休,怒冲冲带兵赶往轵县,准备大开杀戒,未料守军开城投降,在府衙中独坐到天明。
次日交割人马,留马枟守城,吩咐道:“轵县连接河东、并州,往来客商极多,常有镖局在此转道,你要好生经营,多多赚钱。”
马枟这次却不太情愿:“我只想随兄长上阵杀敌,对钱不感兴趣。”
“少废话!”马超心情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