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刚刚还垂手站立在一旁的尤宝权和那些手下都在不经意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某种已经深藏许久的恐惧再次从内心深处的那处缝隙里悄然萌发。
大活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尤宝权自己带着人消失了,要么就是有人让他们消失了。
他是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鬼神一说的,环视空旷的厂房,他下意识地将一只手放进了裤子的口袋,这是在梁实康身边养成的习惯,每次梁实康大发雷霆时,他都会害怕得将手插进一边的口袋,用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自己的食指,就如同那晚眼睁睁地看着梁实康被人弄死时那般。
“老尤!”
他的声响伴随着穿梭在厂房间的海风,回响在厂房的上空。
“尤宝权!”
依旧没有任何应答。
他并没有发现,隔着一堵墙,尤宝权的宝贝儿子尤金正惊恐地瘫坐在地上,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被刚刚的那个身影发现。隔着玻璃窗,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动作迅捷得如同鬼魅般的男子在悄无声息中将老尤带来的那些手下一个一个地敲晕拖走,最后一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老尤。尤金本想出声提醒老尤,但想起家中那位鸠占鹊巢的后妈和老尤这几年对待自己的嘴脸,他便拼命咬牙忍住了。只是,更让他觉得惊恐万份的是那用一张妖魔鬼怪的面具遮住自己上半张面目的男子在拖走老尤的那一刻,居然转向自己这边,咧嘴一笑,那白森森的牙齿让尤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侏罗纪公园里的利齿尖牙的恐龙。
他想跑,但双腿却丝毫不听使唤,松软得连力气都使不上。
而后,他便听到刚刚洋洋得意的那人在呼喊老尤的名字。
春日里的海风并不算冷,尤其是过了清明后,气温渐升,但此时略带着股腥咸味道的海风吹在身上,却让人毛骨悚然。
在没有得到尤宝权的应答声后,他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以他的聪明,自然能猜得到,来的人,自然是冲着贾牧和冉雨的,下一个瞬间,他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冉雨的身边,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一把尖刀狠狠抵住了冉雨的颈间动脉。
“出来!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他对着空旷的厂房嘶吼道。不管此刻敌人是谁,在明处的敌人总好过于躲在暗处一言不发的敌人。
“再不出来,我就刮花她的脸!”他将尖刀上移数寸,刀尖和刀刃紧紧地贴着冉雨柔嫩的面部肌肤。
“混蛋,你都冲我来,不要碰她!”贾牧急得额上青筋暴跳,缚着他的那根绳索崩得紧紧地,仿佛恨不得扑上去从那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那人被毫不理会贾牧,只是惊慌地看着四周,他不明白,就算是练过几日的练家子,又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将人从自己身边掳走呢?
“是谁,快出来!再不出来,我真的刮花她的脸了!”黄豆大的汗珠从那人的额头上滚落下来,精神紧张到了极点,持着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一旁的贾牧拼着命地挣扎着,反倒是被那人制在刀下的冉雨很是镇定,哪怕尖刀正贴着自己的脸,除了一开始的露出一丝慌乱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情绪的表露,这让拿着刀的人愈发慌张。
“你抖什么?你也害怕了?你不是觉得自己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怎么也会这般恐惧?”冉雨平静地看着前方,“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是梁书记,他来找你了!”
那人猛咽了一口吐沫,神情有些怪异:“胡说,他死了!我都看到尸体了!”
冉雨轻笑一声,说道:“哦哦,我说错了,是他化作厉鬼来找你了!”
那人一个哆嗦,但马上便又反应过来:“闭嘴!”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空旷的厂房里只有数十根用来承重的水泥柱,除了他身边的两人,剩下的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你们刚刚看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