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重光救出辛野裳的地方已经临近博城,虽然宋炆并未叫人去追,但他们在撤退的路上还是遇上了两队巡逻的东平兵马。
只是没人想得到,西川人会越界深入到这种地步,反而被辛重光等打了个措手不及。
辛重光仅仅带了十余骑,其中多数是昔日老将军麾下,个个身经百战,所向披靡。
十几个人一条心,开路的,护卫的,断后的,配合无间,犹如游走于野的蛟龙,又似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剑,所到之处,无人可挡。
他们又深知在东平境内,不可久留,所以只速战速决,风卷残云一般,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出了东平。
辛重光这才放慢了马速,负责断后的将领上前,马上抱拳:“少将军,敌军并未来追。”
不多时,前方开路之人也折了回来:“已经向筑县的守军发了信息,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无后顾之忧,而西川援军又将到,辛重光松了口气。
但虽然如此,他仍不敢大意,吩咐众人向两侧微微散开,随时留意周围动静。
辛野裳之前小的时候,经常跟辛重光马上马下的练习,兄妹两人的骑术都极出色,自她十岁之后,就不常跟辛重光同乘一骑了,但今日自然不同。
久别重逢,辛野裳难抑心头欢悦:“哥哥,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辛重光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少女:“之前集信寺的那场火,可跟你有关吧?”
辛野裳不由笑了:“哥哥看到了?我就知道必会引人注意,只是想不到来的竟是哥哥。”
“若我没发觉呢?或者说若无人来救你呢?”辛重光突然问。
辛野裳即刻察觉他的不悦,忙道:“这次是意外,哥哥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吉人自有天相么?”
“你还在这里耍嘴,”辛重光脸色一沉,十分不快:“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没心思跟你说笑。”
辛野裳见他真生气了,便耷拉了脑袋。
“你……唉,”辛重光看她头发散乱,衣裳上沾尘带血,心头一阵阵揪痛,自己反而软了下来:“可受伤了么?”
辛野裳本要说“无碍”,心头转念,便摊开掌心道:“我先前想戳死宋炆,谁知还是失了手,反而把掌心磨破了,还好哥哥来的及时。”
辛重光瞧见她嫩嫩的掌心果真有一道红痕,其实只破了一小块,便摇了摇头:“那宋炆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你该庆幸他没认真跟你如何,要不然,你这小丫头岂是他的对手?竟妄想取他性命。”
其实这次辛野裳趁了宋炆不备,如果手中的不是铜簪而是匕首,多半会成事。
可她不敢跟辛重光辩解,何况事已至此,说那些虚的又有何用。
她便向着辛重光道:“哥哥教诲的极是,是我太冒失了,实在自不量力。”
辛重光见她的脸上还有一道血痕,幸而看着不深,正将愈合。他叹了声:“你啊,当初若不肯答应世子,此刻兀自好端端地在家里陪着母亲呢,何苦受这份罪。”
说到这个,辛野裳忙问:“濮水城如何了?世子可还好?”
“嗯,都好。”辛重光虽这么说,眼神却暗淡了几分:“世子先前带兵包抄宋炆后路,东平军不知究竟,还以为被里外夹击,世子又叫人散播说博城已经被攻下的谣言,动摇了东平的军心,宋炆以为中了计,又生怕博城有失,才匆匆退军了。”
辛野裳喜形于色道:“我就知道世子必有妙计,果然不差,可惜,假如真的能够再分兵攻打博城,那才是一举两得呢。”
“下关的孙志也不是傻的,他察觉了局势不对,确实派兵佯攻博城,不然宋炆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哈,”辛野裳笑了起来:“这孙将军倒也不算是太过目光短浅,可惜他跟世子并非一条心意,不然的话何愁博城不破。”
辛重光见她一门心思竟想这些,便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