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牛回头问她, “那你们挑回来的水放哪儿?”
夏母焦渴难忍,哪儿想过这个问题?
先喝水解了渴再说啊。
夏母张嘴欲回,被老方氏抢了先, “我身上还有点钱, 准备跟村民买两个水桶。”
夏母一激灵, “我也是。”
赵铁牛反应极快,“那你们赶紧买桶帮咱挑水去。”
“......”
梨花还有话交代,他没耐性和她们磨嘴皮子, 催了两遍。
夏母慢吞吞的从层层裹紧的衣物里摸了个黑灰色钱袋, 和老方氏先过去了。
赵铁牛去找梨花, 随后才拿着粮跟上。
这个村不大, 却像丰迩镇那样围了高墙,几十个黑黝黝的汉子杵棍拎刀的站在墙门口, 赵铁牛他们进去时, 有股迈进山匪窝的惊悚感。
不仅如此,隔几步就站着人,压迫感十足。
赵铁牛偏头张望, “你们村的人挺多的啊...”
村民道, “附近几个村的人都搬过来了。”
下游几个村常常进贼,贼还打伤了人, 里正深思熟虑后,把几个村的人全聚到上游来。
这样既有足够多的人巡逻维护村里太平, 还能另谋路子挣钱攒粮。
当然, 他说这话还有警告的意思。
村里人多, 不怕他们突然动手。
赵铁牛从来没想过硬碰硬,按照梨花的叮嘱,问他们, “你们怎么不逃荒去啊...”
“这种天,往哪儿逃不是个死?”村民五官粗犷,说话时,一脸凶相。
赵铁牛面不改色,下巴朝北边点了点,“戎州城啊?”
村民甩头,“太远了。”
“总比留在村里强啊?”
“谁说的?咱守着河,又有打水人赠的粮,不愁吃不愁喝的,干啥非得瞎折腾?”
也是,若非三婶家没有余粮了,他们也待在村里没出来呢。
赵铁牛紧跟着他走,走过几座院子。
院里皆燃烧着火堆,这样有人偷偷溜进去一眼就能看到。
他跟村民感慨,“你们村长真机智,难怪丰迩镇尸骨如山,这边没见死人,全是村长的功劳啊。”
三娘说村民要应付狗急跳墙的难民,可能伤亡惨重,可他进村到现在,没有闻到任何怪味,也没看到多少苍蝇蚊虫,地面干净得很。
村民点头,“可不是吗?”
几百米就能看到一簇簇茂盛的白茅,村民指着白茅间的石阶道,“那儿就是了。”
赵铁牛看过去,眉头微皱,“没看到河水啊...”
“水位下降,走近些才看得到。”
赵铁牛心急难耐的往前冲,后边的赵青山捏他后腰,嘀咕道,“会不会有诈啊?”
“咱要有个闪失,族里人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得利的就是其他难民了。”
赵青山奇怪的瞪他,“你怎么懂这么多?”
“四叔教的呗。”
来前三娘和他说了会话,让他试探村民是否是村里的,如果是,村民们图粮的事就是真的,那拿了粮不会过河拆桥,若村民们是其他地方的难民扮的,五升粮就是个幌子,实则想绑了他们威胁族里交更多粮。
通过几番谈话,该是前者了。
所以啊,还是四叔看得明白。
赵铁牛说,“往后没事多去四叔面前转悠,不是我吹牛,他随便教你两句,比你自己琢磨两年都管用。”
“......”
四叔能当村长,自然有普通人没有的智慧,赵青牛从不质疑四叔的决定。
他就有一事,“你琢磨啥琢磨两年了?”
赵铁牛顿了下,“还能有啥,我岳母那家子的事儿呗。”
想到他岳家爱贪便宜的嘴脸,赵青牛同情他了,“左右他们待在老家不会再烦你了,你就别想那些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