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中浮出谢向荣的脸,他喃喃说:“你果然一直记得……”
“是啊,我始终记得,”郁棠的声音婉转,她缓声说,“这场急病使我从猎人的手下存活下来,只是,它同样埋下了终生的隐患。”
“因为,在我生病时,我看到了猎人的来客,那群预备和猎人一同享用我的人,我看到了郁珍珠的裙角,听见了来客的交谈声,来人有一个穿红裙的女人,一对年轻夫妇。”
“可惜你太着急了,因为我的那封邮件对我发难,在此之前,我从未将这些事与谢家联系起来……”
“世界上,只有我知道谁曾出现在猎人的地下室,如果有人因这件事对我下手,要么,他是猎人的宾客,要么,他是与宾客过从甚密的人……”
“那么巧,郁珍珠有条坠着珍珠的红裙,偏偏她领养了我,偏偏她有位不被提起的未婚夫,偏偏她和谢向光夫妇交情甚好……他们三人就是猎人的客人。”
“郁珍珠怀着不可见人的目的,将我领回来,甚至连高级餐具都备好了,偏偏阴差阳错你出手,在车上动了手脚。我猜,车上的另一处手脚源自谢向光夫妇,想到我存活于世,他们大概会坐立难安吧。”
“你不曾对我下手,是以为我忘却前尘,加上你的自负,你以为我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因此大意放过了我,或许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时至今日,郁棠终于想明白前世的死因,她在死前两年才想起关于猎人案的片段,正是那些片段,要了她的命。
谢向荣用手指把烟蒂捻灭,他说:“你有证据么?”
“我没有,凭我的证言难以定任何人的罪,你当然可以对我动手,只是前脚我举报谢氏集团,转头我出了任何意外,别人都会把这笔账算到谢氏集团头上,此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郁棠刚走出办公室,便看见谢兰因等在外面,他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郁棠站在他的身边,两人久久不曾说话。
“谢兰因,那时,你应该坐在桌边握着刀叉预备享用晚餐吧。”
谢兰因的脸庞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郁棠的手微微握成拳,她原本只是猜测,看谢兰因的神情,如今却是百分百确定了。
在猎人的宾客名单里,有谢兰因的名字。
早在更早的时候,谢兰因便见过她,只不过,那时的两人,是以宾客和食物的身份相见。
他说:“谎话精,你准备的礼物,我很喜欢。”
谢兰因指的是她发给他的那份亲子鉴定。
“郁棠,陪我吃晚饭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久到谢兰因几乎想不起来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谢总等会还有个例会。”作为一位秘书,张毓适时地提醒道。
郁棠附在谢兰因耳边,低声说:“我还没有告诉谢向荣,你同样在猎人的宾客名单上。”
“会议推迟。”
张毓几乎要惊掉下巴,这可不是他认识的谢兰因。
郁棠推着谢兰因的轮椅往外走,她轻声说:“怎么办?这下整个谢氏集团,大概都会流传谢总你铁树开花的八卦了。”
“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么?”
“还好他不知道你的事,不然他大概会后悔那场车祸没有带走你,毕竟他还有一个更听话的儿子。”
“你总是很擅长惹人生气。”
两人到了之前去过的小巷子,谢兰因点了哑巴兔,又给她点了冰粉。
“不要放花生,她对花生过敏。”
郁棠莞尔,她用手支着脑袋,说:“你敢单独和我吃饭,不怕我要你的命吗?”
“知道我为什么点这道哑巴兔么?”
“如果哪天你变成小哑巴,我会很高兴。”
“今天舅舅好生气,不像表哥你,对我从来不假辞色。如果舅舅要杀我,表哥你会保护我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