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池举着那瓶水在原地站了好半晌,直举到手腕发酸了,才后知后觉地收回了手。
头顶的阳光依然暴烈。
明明是个艳阳天,她却像站在乌云下。
慢吞吞地吸了吸鼻子,她莫名地有点想哭。
—
下午最后一节课,王敏学走上讲台,嘱咐大家收拾东西换座位。
“还是老规矩,有特殊情况的跟我说,没特殊情况的就遵守咱们之前的规则。”
盛栖池抱着装得鼓鼓囊囊的书包,心里空空如也。
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学去讲台上和王敏学低语,她目光没焦距地四处乱转。
就是不敢转到身后去。
身后,倪不逾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趴
着睡觉。直到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他始终没去找王敏学,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盛栖池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书包背带,知道倪不逾肯定不会再和自己坐同桌了。
她心里忍不住失落,却也清楚,自己没什么失落的立场。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犯了错就要立正挨打,接受惩罚。
丛眠背着书包捧着书,像业主看房似的分析着换到哪块区域去坐,盛栖池心不在焉地听着,背着书包抱着一大摞书,起身往走廊上走,内心凄切得像是被流放到了宁古塔。
教室里很快变得空空荡荡的,全班同学都在走廊上站着,等待王敏学挨个叫名字。
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就是倪不逾。
盛栖池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前门口,去找寻倪不逾的身影。
直到王敏学叫到第二遍,教室里,才缓缓举起一只手。
原来他一直趴在座位上没动。
倪不逾懒洋洋地喊了声“到“。
王敏学回头看到他,问:“你还坐在原位是吗?”
倪不逾:“嗯。”
“好。”王敏学接着叫道:“冯静静。”
“到。”
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叫过。
第十名叫到了蒋欢。
“到。”蒋欢脆生生地应了句,背着书包进班,目标明确地朝中间走。
走到第五排,她停下了,把手里东西放在了之前艾何平的桌子上,接着取下了书包。
听到身侧的动静,倪不逾缓缓抬起了头。
微一侧目,便对上蒋欢的笑脸。
他眉心轻蹙:“这个位置有人了。”
蒋欢动作顿了下,说:“可是我刚刚没看到你去找王老师说明特殊情况。”
倪不逾懒散地撑着脑袋,没看她。
蒋欢自顾自地说:“老师说没说明特殊情况的就自主选择。”
最后几个字说得有点虚,像在给自己强调理由,又像在试探他的态度。
倪不逾的余光朝窗外瞥了眼,盛栖池正扭着头和丛眠说话,好像根本就不关注教室里选座位的情况。
他
收回视线,自嘲地扯了扯唇,“随便。”
蒋欢眼睛一亮,脸上瞬间绽开笑容。
她快速拉开椅子坐下,说:“那我们以后就是同桌啦,请多多关照!”
倪不逾无波无澜地“嗯”了声,直接趴下去又睡了。
走廊上,丛眠还在气愤:“逾神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的要和你坐同桌,怎么让蒋欢坐那了!”
盛栖池低下眼,没吭声。
丛眠后知后觉地看向她:“我说我今天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呢,你和倪不逾是不是闹矛盾了?”
盛栖池实在不好意思复述自己干的蠢事,只含糊地点头:“嗯。昨天下午吵架了。”
“为什么?因为他当众给你送水你没要?他觉得丢面子了?”丛眠发散着思维,“那他也太小气了。”
吐槽完又感叹,“不过也可以理解了,他在三中什么时候不是众星捧月的,这还是第一次当众被女生忽视呢,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