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怀中灵柩,不知喃呢着什么。出了公主坟他便上了找来的马车,一瞬青丝白发,这便是他强行提升功力的代价,可是,“小琅,很快我就会去陪你的。”
“主子,你的身子……”
“去漠北草原。”白谦咳出一口血,把侧脸贴在灵柩上,“小琅,会想去看一看的。”
三年后,赵与愿微服去了华山,那竹楼边坐着的男子一头白发,背影却难得不那么萧瑟。那墓碑上刻着的,也不仅仅是天策李琅几字,在最上面,是血染似的两个字,“爱妻”。
白谦转过身,笑着把那墓边的一台棺木指给他看,“再过两年,我就躺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长眠啦。”
“即使小悦他们也葬在华山,可是一个南一个北,陪着她的只会有我。小琅,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你喜欢喝酒,我就陪你斗酒,现在我喝多少酒都醉不了啦。你想找人切磋的时候,我就给你当沙包,啊,忘了说了,我的功夫都废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等到你累的时候,我们就一起长眠,再也不醒过来好不好?所以现在,你同我说说话吧?不想说吗?那我一直一直说给你听好不好?”
“梁大爷前年已经走了,可是这几年他酿了很多酒,都是给你留的;孙婶的面摊子生意很红火,也没有人再去闹事了;黎叔老了,捏不出好看的糖人了,可是他把手艺传给了小黎子,他会代黎叔来天天给你送小糖人的……”
赵与愿沉默了一下便转身离开,只剩下白谦,依旧只盯着那块墓碑,日落月升,目光柔和专注,那里,躺着他的整个世界……
杨康
在接到新皇下令建起天策府,并以他为第二任统领的时候,杨康的心里在想什么呢?那个喜欢嚣张地大笑,总是抱怨着鸾卫的名字不够霸气,想要建起一个天策府的女子已经不在了,好看的:。
攻破汴京的那一天,杨康真觉得那样的大喜大悲,是上天同他开的玩笑。在找到自己娘亲以为可以全家团聚的时候,他最重要的家人离开了。他赢了那个赌,可是让他许愿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领军攻入蒙古,所过之处便是说尸山血海也不为过,他不是郭靖那心软善良的小子,他所重视的被毁了,那他就毁掉那些人重视的东西。没有人对他的师父心软,所以他为什么要有心软这种东西,他和白谦一拍即合,于是白谦掌文官之首,他手握兵权,逼宫退位又有何妨?
杨康在看到李琅尸体的那一刻就忍受不住了,那样狼狈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师父呢?没有铠甲,没有银枪,没有素月,就那么穿着被染红的素白中衣,身上还有着鞭痕,他们居然连师父的尸体都没有放过!
做师父的在绝境都能杀死蒙古的大汗,那他这个做徒弟的,怎么能太差?对,屠城有伤天和,可是他不过是在所有的水源里投了欧阳克那里拿来的剧毒呀。杨康双目赤红,便是万千亡灵,都抵不过他师父的一条命!千里无人烟,那又如何?若真有果报一说,师父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那屠戮了那么多大宋百姓的蒙古人怎么都没有死!
杀昏了头的杨康回到新建成的天策府,突然就很想哭。小时候在王府里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没有哭,曾经被他视为父亲的完颜洪烈干脆地抹去他存在的时候他没有哭,最后小小年纪离开娘亲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可是那个会为他们挡风遮雨的人离开之后,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于天策府,杨康灭了蒙古之后猛地就失去了方向,似乎只有和那些将士在一起,他才能感到熟悉的温度,恍惚间,似乎又看见银甲红袍的人扬起长枪,“有进无退,唯死而已!”
白谦带走了李琅的尸骨,杨康没有去阻拦,葬在华山脚下,是师父的愿望啊,这是他可以帮着实现的不是吗?
看着絮絮低语的白谦,杨康也俯身去触碰冰冷的墓碑,“师父,我会守好天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