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这里,还没说,就有了想哭的迹象。
他一家跟云程羁绊深,即使云程总说最初没有元墨帮忙誊抄,他写稿路不会那么顺,在柳小田心里,也把云程当恩人看待。
从前日子太苦了,他们都一心想离开蔚县,重新开始。
他跟元墨没有太大的愿望,就想把日子过好,能够吃饱穿暖,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些愿望都一一实现,最初来府城时,他们觉得这就是头了,所以决定定居。
当时没觉得,柳小田从前总是接散活挣辛苦钱,擅长跟各类刁钻的人家打交道,来府城后,他那些经验足够他应付市井小民,跟邻里关系都不错,看着往后不会孤单,有事总有人能说。
真到要分别时,才觉出不一样。
有些人在生命里,注语)嬉.%挣!\里定与大多数人都不同。
他没读过什么书,幼年学艺,长大开始变故频出,身边除却一个元墨能信任,其他人都不知怀着什么坏心思。
从前云程说他们是朋友,柳小田当是关系好的人。
云程问他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他也点头。
这一刻,好像理解了什么叫朋友。
也懂了为什么早前云程会害怕孤独。
话不言多,聚散离合,阴晴圆缺,有缘自会相见。
今天都多喝了酒,晚上散场都带着醉意。
是自家租的船,不搭商人的顺风船,也是与好友结伴,次日都睡了个懒觉。
日上三竿才起床收拾,往码头那边去。
这次是轻装上路,不准备在静河村多留,两个竹箱装够换洗衣物与银票,他们就能出发。
府城劳烦平枝姑姑照看,圆圆已经断奶,奶娘也能不跟着。
杜知春家比他们来得早,柳文柏带哥嫂等着,跟云程他们一家一块儿过来,看东西比他们这些回家报喜的人还多,有点尴尬。
叶存山叫他们找地方放好,不必介意,“他们是回老家不来,我们是回家待几天,不一样。”
柳文柏因哥嫂要回家,礼物信件不用麻烦叶存山他们。
庆阳跟罗旭有东西捎带,也是一切从简,主要是信件跟银票。
云程粗略摸了下厚度,皱了下眉。
庆阳说家里弟弟到寻摸亲事的年纪,他这次多给一些,往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他家里资源都在他身上,从前爷爷培养他尽心尽力,让他一个哥儿都能读书习字。
爷爷不在了,父母就是普通庄稼人,没大本事,但也不极品,不爱搞事闹心,这份银子给出去,是他作为长子,作为大哥的一番心意。
里面还有给罗旭家里的,分下来没多少。
他说没多少,云程也要说他几句,“人要为自己打算的,你也说了,你们要攒银子,手里得有银子,不然日子没法过。”
庆阳容易心软,对自家人尤其如此,他又是能吃苦扛得住事的人,大都数时候都是宁愿自己苦一点,也要撑着面子交情。
可人心易变,不是云程恶意揣测,是人长久性获得,往后不给了,还要翻脸成仇,总归要有所保留的。
庆阳应下,“放心,我有分寸的。”
今天已经来迟,再寒暄几句就要出发,争取在天黑前,到下一个县城落脚。
上船前,叶存山就近买了些水果跟梅子,怕云程晕船。
云程愣了下。
他怀圆圆时来回坐船去京都,没什么晕船反应,这之后回蔚县时,还有治晕船的小偏方,时间一晃两三年,他都要忘记他晕船了。
因叶存山记得,云程下午心里都甜滋滋的。
叶存山笑他好哄,云程都不跟他计较。
陪一下午,云程也试了怎么在船上舒服点。
他不看书,不盯着一个位置久看就没事。
到出发时,是九月底,天气已经凉爽,水上温度更低,身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