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砸头上,一开心,给了五百文赏银。
给完还看了叶根脸色,见人满意,才放下心来。
等人回家的这些天里,他一直辗转反侧,惦记着另外一件事。
叶存山之前还说要入赘呢。
入赘到云程家。
要是真入赘了,这秀才爹他就当不了,赏钱也白给了。
当天他一整晚没睡着,隔天看见叶根使唤人收拾河边的屋子,又找人准备东西祭祖,他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儿子还是他的,秀才爹他也当定了。
后头几天睡不着,则是因为存银那孩子去了县里,铁定会告状。
他不怕云程,没娘家的小哥儿,挣钱厉害又怎样。
可他怕叶存山。
叶存山打小就有主意,脾气算不上好。
叶大一向不敢拿捏他,所以膈应人的本事也练出来了。
现在叶存山成了秀才公,见了县老爷都不用跪,他这乡下亲爹的面子想也知道没几分。
心思转了一圈儿,又绕回来。
叶大勾着脖子往屋里看,里头热闹着,叶存山跟云程都没想出来接待他一下。
他不满,“什么态度。”
存银:“……”
存银认识这鸡,叫他拿回去,“这鸡去年抱的,今年才开始下蛋,一天最少一个,你拿来做什么?”
一般村里养鸡,都是下不出蛋了,才会吃掉。
谁家吃还能下蛋的母鸡?
叶大不拿,“这鸡能下蛋,叫程哥儿吃了,也能下蛋。”
存银:???
他生气:“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你是来找事还是怎么?”
叶大没觉得他哪里说错话了,被存银训得莫名其妙。
存银本就对他有气,出来话没说两句,话不投机,也进屋躲着了。
叶大在外头叫他,小院里还有许多村里来贺喜蹭才气的人,他再叫,人家还烦了。
“你不会进来啊?”
“你儿子在忙没看见吗?”
村里一点闲话说出来,很快全村都知道了。
叶大明捧暗贬的话,谁听不出来意思?
现在看儿子考上秀才了,又想过来求和,求和也没个求和的态度。
他是亲爹,这么多人在,要是拉下脸进来,叶存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脸?
叶大就是怕叶存山当众不给他脸,这才要私下说话的。
他还有理,“真要给我脸,也不至于叫几声都不出来了!”
当众挨怼也不好受,他把鸡放墙角,灰溜溜走了。
回家看陈金花坐堂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还来气,“都怨你!要不是你,我儿子还是我儿子!”
陈金花很会看风向,立刻起身去给叶大倒了一杯大麦茶,要他喝了下下火,“他那里忙,今天忙完,明天就回来了。”
叶大一口气堵心口,上不上下不下的,眼神在陈金花跟茶杯之间来回游移,怕里头有毒。
这女人作威作福好几月了,怎么突然转了性?
陈金花温柔一笑,笑得叶大一哆嗦,茶杯放下,也不说怨她的话了,但也不理她。
陈金花之前敢大胆,是拿捏住了叶大。
知道他在意儿子,要儿子摔盆儿。
她那时看云程对她态度好,叶存山也没有报复她,觉得自己有依靠。在家讨好公婆以后,对这要把她抛弃的男人自然没好脸色。
现在情况突然变了,叶存山跟云程压根儿就没想对她好。
她再作,等孩子出生,叶大肯定不会忍着她。
她后头没人撑腰,再讨好公婆也没用。
她追过去给叶大出主意,“你看存山那么在意程哥儿,他俩成亲时又简陋,酒都没摆一桌,要么趁着这次喜事,一起办了,双喜临门,咱们出不了几个钱,到时儿子看见你诚意,也不计较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