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并不敢接下这夸赞,还不但不敢应,更是在纷纷下轨之后连带着‘否认’的话儿都不曾出口:也并不是因众人虽嘴上不说可心中却确实是这样想的,而是就程铮素来的行止看,这时真是应有应的应对,不应有不应的应对,故自己还是别说话了,程铮总不至在自己都不曾开口的时候也能拿了自己的‘错处’吧?
……
都说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此时的众人也坚定不移的开始执行起这句堪行为典范的古语了,还不为求别的,就为求程铮能在生事的时候不真将麻烦牵扯到自己头上!
只,这又怎么可能呢?
程铮也果真无视了这一屋子下跪的人,兀自也是独自自我陶醉道:“可孤也是真心想要为过为民做些什么的!故思前想后辗转多日后也终有找出些自己能做的事儿了。”
“便孤于这水患治理之上无甚经验也无甚能耐罢,但与诸位大人提供些行事的保障……也终究是能的。”
至此,更是微微就往前倾了倾身子:“再有,这治水……虽说治的是水,但真填进去的,却不是什么沙石而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故,孤也无需做旁的事儿,只将这银子的问题为众大人解决了……”
“便能算作是无量功德了,对吧?”
……
没有人说话。
只此时的静默却并非是源于‘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古语告诫了,而实是众人不知自己还能在程铮‘厚脸皮’的绝对压制下再挣扎些什么言辞了:
将银子的问题为诸大人——也即是自己给解决了?
便这银子的问题真是一个大问题,可它也不是自家的问题而不过是程铮自己的问题……而已啊!
甚至于,究其根本就会发现这问题本身都不过是皇帝给与程铮的刁难,好不好?!
因着此处的众人——除去甄应嘉之外也实是站在皇帝那头的,所以对于皇帝给予程铮的考验,众人也俱会不单心知肚明更有打算隔岸观火……却是谁能想到现下里的程铮却是不但转头就将他们统统拉下水,更敢于就以一副施恩者的面目对他们居高临下了呢?
一时间,众人也几乎要被程铮的不要脸给气笑了。
可待得回神,却是又发现便那或震惊或恼恨的情绪过去了,他们也依旧不知自己又能说什么话儿:
是能直白的告诉程铮这所谓的银钱之‘困’不过是皇帝与他设置的障碍,断不可再扭头将之转‘交’旁人,还是能断然的推拒道自己虽有随了程铮前来却不过是来看热闹的,所以别说程铮不过是将银钱的问题‘解决’了,便是他能将银钱、人手、如何施工的方案计划……色色都拿出来还色色都能出彩得让人只管抚掌继而就能坐收其成吧,他们都是必须拒之‘不受’的?
不能。
既然皇帝的绊子是‘暗地’里使出来的绊子,也既然这他们的不配合是不敢真就将之宣诸于口的‘非暴力不合作’,那当程铮舍弃脸面的将所有尽数抬上‘台面儿’的时候,也是没人能真明目张胆的就对程铮说不的。
他们只能沉默且绝望的看着程铮在装模作样了一回后,恍若——是的,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真将程铮的神情当真了——懊恼一般的就拍拍自己的脑袋:“只如今看来,却是孤无能了。”
众人:“……”
也即便无人会将程铮的假惺惺当做真吧,却也无人敢真就将程铮的话不当话儿了。
所以众人的视线只能再度齐刷刷一转——
转到了那特别倒霉,特别上赶着找死的甄应嘉面上了。
……
此时的甄应嘉已然呆住了。
他是真的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同程铮争辩自己到底该不该给东阳郡主见面礼又该怎么给的问题,程铮又是如何将其同皇帝交代给他的‘公事’联系上的?
且——
且也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