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程曦的目光依旧专注的停留在程旭的脸上, 就叫徐氏很是从中看不出什么来。
可便是这样, 也足够叫徐氏的眼中心上再次上演一场复杂的交锋了。
她就这样纠结看了程曦一阵,又纠结的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道:“你虽喂了你弟弟, 但你的肚子可还饿着呢……”
程曦终于看了她一眼:“无事的, 爹爹和娘亲都没用膳呢, 我哪里就好先用了?且瞧您这模样, 想来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也是吃不下的了,我又起岂好抢您之前?因此便是为了我自己,也得跑这一趟不是?”
徐氏:“……”
这话听着很是温暖。
同时也是一种叫徐氏并不陌生的‘诡辩’。
于是就在这种熟悉之中,徐氏再是多少的温暖都凉透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默默看着程曦抱着程旭亲昵了一回之后交给了乳母,然后起身向自己行礼之后带着丫鬟婆子只往外去了——
于是徐氏只越发的说不出什么了。
……
…………
其实程曦去找程铮, 真的不止是为了徐氏。
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甚至于很喜欢现在这样:这样慢悠悠的,从容不迫的,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带着人去前院的书房——
一个本应该叫女人止步的地方。
其实严格的说起来, 程曦并不是一个女人,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不是吗?
只到底也已经六岁多将近七岁的年纪了, 有些避讳,这时候也该执行了。
于是在走到垂花门边的时候, 程曦决定给‘这个时代的避讳’一点适当的, 无关大雅的尊重。
在她出玉澜堂之前就叫人去叫的刘保勋还没有在这里等她, 也就是说此时从垂花门到外院书房必要的清场工作还没有做好——
而程曦所要给出的尊重无非就是在这里意思意思的等待这一工作的完成。
……即使这份等待的本身, 放在这个时代的眼中就显得十分的不合情理。
她并没有等待多久,就看到刘保勋从通向垂花门的甬道那一头向着她小跑过来。
他就本是程铮身边有名有姓的太监,这几年更是当上了太子府里的大管家,因此便是在这不见荤腥的孝期内——主子守孝下人可别想着能吃什么肉——他也奇异的养出了一个颇见规模的小肚子,连带着身材也肥硕了不少,打眼瞧过去,比起干练,大抵会更叫人觉得和蔼可亲一些。
简直就是一个人们印象里典型的富贵人家的管家了。
可这种典型却也不是没有坏处的,至少程曦就能清楚的记得,在两年前,刘保勋可不会因为跑一跑就喘不上气呢。
因此待得刘保勋来到她面前并行礼之后,程曦并不忙着问正事,而是微笑着瞧了瞧刘保勋那张微微带着一层油汗的脸:“刘公公,几日不见,您这竟是又喜态了不少?”
就说得刘保勋也一时间顾不上回话儿了,只对着程曦也有些尴尬腼腆的笑了笑:“小郡主,您这竟是又拿奴婢说笑呢。”
程曦很诚恳的摇了摇头:“哪里会呢?只是公公,我只是觉得您这般真真是太辛苦了些,”说着,她的话音顿了顿,委婉道:“搁在以前,您可不会喘得这么厉害。”
这下,便是刘保勋也不得不收了收嘴角的笑,等了好一会儿才能将它重新放出来——却是个有点苦涩的笑了:“奴婢谢郡主关心,只奴婢好容易才将自己倒腾成这份模样,可舍不得再瘦回去呢。”
程曦:“……”
她就也不由得也在这话儿的面前默了一默。
而刘保勋许是看出了她的沉默和埋藏于这沉默之下某种迟疑:“小郡主,奴婢是个拙的,比不得殿下和您这般,便也就只能尽力看着前辈们如何,然后学个囫囵也就是了。”
程曦不由得更沉默了些,且此时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