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交给儿臣,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皇帝被打断了话语,就白了程環一眼,当即讥讽道:“你?这些日子你在礼部忙的只怕都忘记了自己曾经会些什么了,因此朕如何能将这事儿放心的交给你了?”
程镮就哽了一哽,待要再度开口,却不想皇帝好似已经预料到了他的不安分,竟是抢在了他开口前就阻截道:“你刚去了礼部,合该上心一些,如今你在礼部连地皮都没有踩热,便就又想着再回头插手刑部的事儿?”
这话说得程镮是又惊又喜,惊得是皇帝果真不愿让他插手这事儿了,喜得却是皇帝如今亲口应诺了礼部当属他的名下,这样的惊喜交错之下,一时便就开不了口了。
程铮又如何听不出皇帝的话中之意,只是相较于程镮的激动,他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皇帝定然不愿意看到程镮一人独掌两部的,因此要么程镮会捡了礼部丢了刑部,要么便就会在礼部铩羽而归,只此两途,再无它路。可叹程镮竟在这天大的诱惑之下昏了头脑,听不出皇帝话语中的敷衍之意。
不过也不过如此感慨罢了,程铮也知道皇帝如今将程環一骂,这事儿便算是交到自己手上了,毕竟程钰可是皇后亲子,要给他?皇帝只会更不愿意。
而自己虽是三个成年皇子中那唯一合适,因此不得已而为之的人……只自己又如何不能利用这个机会?
旁的且不说,只说这次贤淑宁三妃和安嫔……怕是就能准备棺材板了。
且又有那幕后黑手,此时虽不知是谁,但既然三妃也是有嫌疑的,那么自己抢先下手也算是某种程度的缩小范围了吧?
因此程铮极为淡然的甚至于是欣喜的低下了头:“儿臣遵旨。”
皇帝嗯了一声,便就将目光从程铮背上抬起来,只往上方的横梁处飘过去,且在两位皇子不解的目光中看了许久,这才收敛目光中那复杂的情绪,就冰冷道:“如今皇后新丧,诸事繁杂,老二你领着礼部,且不可自大,只跟着众位大人们学学理事儿。”
程镮便也就知道这事儿再无翻转的余地了,因此不得不低头道:“儿臣……明白。”
皇帝仿佛并不在意他的回复,径直又开口道:“太子既然已是经历过刑部的锤炼了,那便拿出你的威仪来,且将这事办得妥妥当当,便也算是你给皇后尽孝了。”
程铮并不乐意为皇后尽孝,只若说是送三妃上路,他还是乐意的,且皇后的大丧怕是要耗费百日的功夫,想来他只要将这事儿在封棺前办妥了,应当也就能得那句‘孝顺’的评价了,如此还有什么推拒的理由呢?
当即就应承道:“儿臣领旨,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直到朝上的事儿交代完了,皇帝这才好似放下了心,又目光虚离的沉思了一回儿,方才有空关心自己的两位儿媳和嫡亲的孙女了。
因着将将皇帝也算是和两位皇子商量正事儿,因此徐氏和甄氏便就不敢打扰,徐氏牵着程曦的手,和甄氏一起惴惴的站在角落里,又有身边立着的戴权,四个人屏息静气,只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此时皇帝的目光既是扫了过来,他们也就不好无动于衷了,当即徐氏和甄氏就跪了下去,且低头道:“父皇节哀。”
皇帝哪里会哀?便是此时尚有些不顺心的感觉只怕也和皇后本人无关了,便就泛泛抬手,只免了众人的礼,且又因为公公和儿媳之间不便搭话,因此也无甚可寒暄的,当即就用布置灵堂的借口将徐氏和甄氏赶了出去,连程曦也没有落下。
徐氏便就和甄氏只得并肩出了西梢间,可等到两人被廊下的阳光恍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回神:却要到哪里去布置这个灵堂?
皇后常年居住于坤宁宫,又是死在坤宁宫里的,想来这宫里没有比坤宁宫更适合祭典的地方了,且皇后无论如何也是正位中宫之人,难道临到死了,还要将之移到偏殿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