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多少出去,便也是你们的本事了。”
这话……倒似乎将所有人都囊括进去了?
直到这时,终于有一个大胆的人开口了,只是他的声音也是瑟瑟的:“再……再不敢的!太子殿下就是我们唯一的主子,背主之人是要天打雷劈的!还代代……代代受人唾弃!”
于是程铮愈发的笑开了:“天打雷劈?不,依着孤看老天爷且管不了这样的事儿,因此少不得还是孤自己动手罢……常青。”
立时站在程铮身后的一个高个太监便轻轻的应了一声,只转头出了正院,不多时身后又跟着一串儿的人进来了。
只是那些人手中尽是捧着一个铜盆,盆中却有纸,俱已浸泡得湿哒哒的,只边角处就一路溢出了不少淋漓的水渍,那些水滴一路洒下来,混进纷纷扬扬的小雪珠中,在地上化开一地的泥泞。
看着这样的物件,众人的神色却是不一的:大多都是茫然的,只瞪着眼睛将那那水盆和纸张看着,时不时的眼神还在程铮和徐氏的面上溜上一溜——但是也有那清醒或者说是博闻广识的,只看到那浸湿的纸张就面色大变,眼珠子几乎就要骨突出来,张大了嘴嗬嗬了几声,却是捂着嘴不敢说话。
可不管下人们究竟是何反应,程铮和徐氏却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常青带着人在那些被捆着的人身前站定了,便由程铮轻声开口道:“开始吧。”
那常青就对着程铮行了一礼,便让粗使太监将那前排的四个人牢牢的摁住了。然后就转身从水盆中取了一张湿漉漉的纸出来,只细致的理开了,又细致的在那人的面上贴了。不但贴了,还将口鼻处的凸起摁了下去,只将空气挤的干干净净。
这下子,便是再怎么不明所以的人也回过味来了——这……这竟是传说中的‘贴加官’!
这‘贴加官’也算得上一项宫廷的传统了,向来只在宫中秘密流传,对象也多是太监、宫女、嫔妃或时近亲大臣,只是一般却是将被处刑的人捆绑在一张特制的‘刑床’上,露了脸仰面朝天,无论是四肢还是脑袋身体都固定了不能转动,然后便用高丽纸沾了水或是蛋清,待彻底的浸透了,便一层又一层的覆在被处刑人的脸上,直到对方窒息而死。
此时程铮这里且没有那样特制的刑床,便只能将人牢牢的绑住了,又由大力的太监三五个一齐上来摁住了,虽还是有些挣扎,却也挣不开了,且正因为这挣扎而使得这刑罚越发的显得可怖了一些。众人只看着那人呜咽着疯狂的想要扭头躲避,却是被太监们摁住了,便因为用力而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嘴中似乎也有哽咽之声,却是听不清究竟说了些什么。
而看到这人的模样,剩下的被捆着的人登时就吓得有些癫狂了,立时便有人想要起身逃跑,只是俱被摁住了不能动弹——便是想要叩头求饶也不可以,不免便更绝望了些,看着程铮的目光不免就带上了死灰之色。
可程铮却是一派低眉顺眼气定神闲的模样,且将那手炉抱了坐的纹丝不动,只是却他自己知道他缩在袖筒中的手是在微微颤抖的。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可是却又不得不杀人。
若不在今日将这些已经是背主的奴才当众处置了,那岂不是向着这天下宣告他这个太子就是一个傻子?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尽管向着他动手吧?
因此绝不能心慈手软了,便是背负了这杀孽也要杀鸡儆猴一回儿!
只是这心到底还是不能坚若磐石:只因为这……到底是人命啊。
程铮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他的手却确确实实是干净的,这种干净也使得他对今日之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好似那些即将死在这里的人会就此化作怨魂,然后一辈子缠在他的身上——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手却蓦然被人握住了,握住他手的那只手白皙纤细,指甲上染着嫣红的豆蔻,无名指上套着一只碧玉的指环,通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