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檀别开了眼,拎着板凳坐到门口,她不知道屋里这俩娃是不是松了口气,但是门口这个没有。
陈长安一言不发,只看着孟檀。
陈长生过于震惊,说不出来话。
[男人可以死了媳妇再娶,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可不想在家里整日操心你们的婚嫁,孙子的学业,孙女的婚嫁这些破事儿,我是没有别的事做吗?]
[崔评是我好友,难道作为你们的母亲,我连交个二三好友的资格都没有吗?]
[若是你们不满我这些事儿,大可对外宣称你们娘死了,说我被妖魔附体了,也好过我作为陈孟氏活着,作为你们的母亲活着!]
说罢,孟檀嗤了一声,端着药碗进了屋子。
这些意思,更早的时候,娘早已和他透露两分了。
陈长生忍不住,“娘,你和崔大人……”
不如寻个年轻的,过个几年,娘说不定就腻了,娘现在见识可大了。
娘明明有儿子,明明他们也不阻挡娘做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也没说一定要娘攀附谁来帮他们,可是为什么娘还要和别的男人关系亲近……
陈长生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眼睛有些红,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怨念。
陈长生满心委屈,经过大哥点拨后,他觉得他能养一辈子老娘的,可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有新的‘父亲’了。
这娃肯定听到刚才的事儿了,瞧瞧,这委屈的样子。
这命是真不好,她腰上的伤口裂开了一些,血都浸出来了。
[我们没关系,我只是在救人,再说,有关系又能怎样,他鳏夫我寡妇,又不是偷情,犯法吗?]
“那,那我来给崔大人脱衣服,娘您是女子,崔大人是男子。”
诸如本朝太皇太后,嫁给太祖时便是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儿子,便是如今的定北王,一直镇守大楚的北边。
陈长安想到当初娘和他说的那些话,如今又提,显然,娘真的在下面转悠了二十来年,这想法,真的不同了。
感觉到手里的药温了些,孟檀站了起来,俯视陈长生,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的陈长安和陈长运。
陈长安咂摸着孟檀那几段话,终于品出一些违背人伦纲常的意思来。
老娘这是生气了。
陈长运更是脑回路清奇,“那娘不会寻好多个男人吧?”
[还有药吗,给老娘来一碗。]
孟檀出现在门口,差点撞上门口沉默的三人,嘴一抽。
[怎么,盼着我死呢?]
“没…娘,您的伤!”陈长运鼻子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往孟檀腰上一摸,往回一闻,脸色便是一变。
当即人什么都顾不得了,拿了孟檀手里的碗飞快窜回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