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二年,正月晦日。
已经换上了春日衣物的苏轼,与毕仲游、舒焕及其子舒彦举、寇昌朝、王适王遹兄弟、道士戴日祥,还有自己的长子苏迈一起泛游于泗水之上。他们登上桓山,进入石室,赋诗唱和。
桓山是徐州北部古泗水北部的一座历史名山,传说有春秋时期宋国司马桓魋(音推)之石室墓,故名魋山,又名圣女山。桓山位于今江苏徐州市东北二十七里茅村镇洞山村,在徐州,说起北洞山大部分人都知道,但说到桓山却很少有人知晓。
在石室里,苏轼令道士戴日祥弹琴,演奏古曲《覆霜》,这一石室原是春秋时司马桓魋的墓地,随从中有人问,在墓地里弹琴,合乎礼法吗?
苏轼答道,司马桓魋已经化为尘埃,假如他泉下有知,听到我们弹琴,就会明白欢乐与悲哀都不能长久,万物都会生长消亡,他的愚蠢或许还能够减少一些呢!
于是,令戴道士只管弹奏。客人们都长长地叹息,从而陷入到沉思中……
自从得知大表哥文与可去世的消息,苏轼一连三天彻夜不眠,坐在屋里喟然长叹。睡梦中接连浮现出表哥的音容笑貌,惊醒后看到被褥及枕头上到处是自己洒下的泪痕。
苏轼与表哥的相交,历来是君子之交,有时候招之未必来,挥之也未必去。
二月初五,苏轼仍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为大表哥写下了情真意切的祭文。
写完祭文,苏轼又在文彦博的诗文后做了题跋,盛赞文潞公的学识与德行。
过了几天,苏轼将《祭文与可文》寄给了黄庭坚,黄庭坚除表达了对文与可之死的惋惜之情外,还把唱和苏轼的四首“粲”字韵诗回寄给苏轼。那是苏轼在东武任上时,与友人往返所作的四首“粲”字韵诗,苏轼接到黄庭坚的和诗后,又唱和了一首。
这天正好是寒食日,苏轼唱和完黄庭坚,又作书寄好友、驸马王诜。苏轼突然想起了去年寒食时二人的北城之游,遂走笔作了一首可博二人一笑的诗作,一并奉上。
前面我们说过,苏轼想让程棐将功赎罪,为国效力以救其弟,程棐也愿意尽力。于是,苏轼此时就给他发了委派公文。只不过,等到程棐如愿地将当地的盗贼全部缉拿归案时,苏轼已被治罪下狱。
这是后话。
杏花初开时节,蜀人张师厚经过徐州,正好王适(字子立)、王遹(字子敏)兄弟在官舍中从学于苏轼。于是,苏轼就安排二位少年吹奏洞箫,与老乡张师厚饮酒于杏花之下。
“断岭不遮西望眼,送君直过楚王山。”张师厚此次要到京师赴殿试,苏轼作诗二首为之送行。
杭州法惠院寺僧法言构筑了一座雪山于斋中,向苏轼求诗。
法言,字无择,生性淡泊潇洒。起初,法言在其所居室的东轩汲水为池,叠石以为小山,又洒白色粉末于峰峦之上,以作雪山之状。
当时尚任杭倅的苏轼,过而爱之,认为法言此举虽然类似儿戏,但意趣甚妙,有可以发人佳兴者,就为此取名“雪斋”。
如今四年已过,面对法言的请求,苏轼又作了雪斋诗,还命徐州的郡从事毕景儒书其额后,一并寄给法言。于是,“雪斋”之名始为世人所知。
为法言作完诗,苏轼将自己在徐州得到一双佩刀送给了弟弟子由,子由收到后,专门作了一首长诗感谢兄长,苏轼次其韵后回寄给远在南都的弟弟子由。
三月初三,苏轼拜读王羲之的书贴后,说出了自己对王逸少书法的见解。
他认为,《兰亭叙(避祖讳序)》、《乐毅论》、《东方先生》三部法帖皆高妙超绝,尽管经过长期的摹写和流传,古人用笔的意蕴依然清晰可辨,比起《遗教经》来,这些摹本也要好得多。
王羲之小楷《佛遗教经》,简称《遗教经》,又名《佛垂涅盘略说教诫经》,是佛陀释迦牟尼一生弘法言教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