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口杂, 太子在秋狩遇刺的事,终究瞒不住。可看陛下明面的说法,显然是想压下此事, 故纵然流言纷纷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
紧接着,秋狩后几日, 皇帝欲封王于诸皇子的事也不知从何处传来出来,登时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膝下的三皇子, 皇子及六皇子都已了弱冠之年, 按理早就该将封王一事提上日程。之前皇帝始终未提,引起过间种种猜测, 皆言皇帝虽已封了太子,却仍在几位皇子之间考量,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可如今皇帝封王的举动, 既是对众皇子的打压, 也是对太子的认可和维护。
此事传得沸反盈天,众人都等着下文,却是迟迟不见圣旨从御书房出来。
温亭晚也只是听了一耳,左右事情与她无关, 她权热闹在看。
刺客的事她委婉地问过一回, 太子却没有告诉她真相,只说他会处理, 无需她操心。温亭晚便不再问,或是此事涉及皇家秘辛,不是她能知道的。
自秋狩回来之后,太子愈发喜欢缠着她,甚至有时特意命高裕将奏折文书搬到鸾和宫来批阅。
太子伤了右臂,起居多有阻碍, 温亭晚以为大抵也会影响他处理政事,直到她看见太子将笔执于左手,书写流利,不仅全然不输右手,速度还更快些,一时愣了神。
景詹看她惊奇的模样,将她拉坐在腿上,低沉的声儿在她耳畔道:“其实,孤更惯用左手。”
温亭晚杏眸微张,头一回听闻此事:“那为何殿下......”
景詹盯着眼前的文书,眸色清寒,“孤刚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曾因惯用左手执笔执筷而饱受几位皇兄的嘲弄侮辱,其后便咬牙改了来。”
景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掠其中程,说得稀疏平常,好似是再普通不的事。
温亭晚隐隐感到心酸。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没有母亲疼爱,没有父亲庇护,独自一人住在偏冷的宫殿中,还要受手足兄弟的欺辱,该是怎样的意志,才会让他熬过来,爬到如今的位置。
或许对太子有情的那个温亭晚会因心疼他而落泪,可不爱太子的她顶多止于同情。
她不知说些什么,又觉得安慰的话太过矫情别扭,索性笑道:“也不知殿下用的什么法子,明明惯用左手,却将右手的字练得如此流畅,完全瞧不出端倪来。改日您也教教臣妾,臣妾也想学用左手写字呢。”
景詹埋首在温亭晚的发间,磁性的声儿带着柔意:“好,等孤有空,便教教你。”
温亭晚轻轻应了一声。
这样就好,她不想太子与她交心。
太子对她的感情越深,越是信任她,越会放下心防,卸下他在外人面前威严不可犯,无懈可击的姿态,展露他脆弱的一面。
而她,不该听的决不能听,不然等易情术解,太子复归冷漠,定会后悔曾对她吐露过秘密。
景詹左手写字,右臂虚虚环着温亭晚。温亭晚窝在他的怀里,娇小地像只猫儿一样,低眸便能见她净白如瓷的脸上,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安静乖巧。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踏实的占有感。嗅着温亭晚身上淡淡的馨香,他才能确定她是他的。
少顷,忽听温亭晚道:“殿下,很快便是臣妾母亲的生辰,臣妾想回去住几日,可以吗?”
景詹明显感觉温亭晚在说这话时绷紧了身子,言辞婉转,既怕他不同意,又怕惹他生气一般。
景詹薄唇紧抿,眸色浓重如墨。
他不喜温亭晚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越是小心,越证明对他疏离。
“好。”他答应地极快,“既是你母亲的生辰,便是大事,届时孤亲自从内库中挑些礼物,太子妃一并带去吧。”
“多谢殿下。”
温亭晚垂首,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