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别人的口型。
而她当初和妈妈学的,也不是什么独属于小公主的特殊暗语,是专门给聋哑人使用的手语。
此刻,绵绵忽然稍稍松手,让对方能够转过来,看见她的脸。
“信里说......你听不见。”
“......”
看清她的口型,沈谬全身骤然僵住。
他其实当初写下那些信的时候,就知道那些字词会将自己最不堪的残缺暴露在了江绵绵面前,
沈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然而此刻当对方询问的时候,他竟然,还是会觉得难堪。
因为,她那样美好。
而自己,却这样残缺。
玫瑰配不上龙,更何况,是一朵残缺的玫瑰。
沈谬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尖锐的质问显得特别可笑。
绵绵凑近他的侧脸,唇瓣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垂说话,湿热的呼吸灌进耳廓,
“这样都听不见吗?”
“.......”
当然是听不见的,所以,也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甚至,就连沈谬作出的每一首曲子,他都只能看着音符,在心里摸索着,按照小时候的记忆,拼凑出乐曲的模样。
沈谬的确是个天才,却也拥有着大多数天才遭遇的痛苦和折磨。
绵绵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却从男人僵硬的身体中得到了答案,的确是,听不见的。
为什么会听不见呢?
信里只说,他听力残缺。却没有说,怎么会残缺。绵绵摸着那冰冷坚硬的助听器,心里认真思索着,
“是因为受伤了吗?”
“......”
沈谬能够感知道她在说话,却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她明明清楚自己听不见,为什么还非要用这种姿势,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直到,他感受到助听器被一只手摘下来,世界倏然陷入一片冰冷空洞的死寂。
对听力缺失的人来说,摘下助听器,会让他们生出一种极度的不安感。就像是不会游泳的人,被丢到了海里,而此刻,有人夺走了他唯一的救生圈。
漂亮的钢琴家的声音流露出明显的慌乱,
“江绵绵,不要闹,还给我......”
——那个可不是什么玩具。
然而还没等沈谬挣扎着去抢回来,湿热的触感骤然在耳尖晕开。
“......”
男人呼吸一窒,心脏就像是在这一刻被一只手死死攥紧,然后又放开。
他的手死死按在阳台的门上,光裸的胸膛贴着冰凉的玻璃,还未晾干的红色颜料,在上面烙下一片破碎而斑驳的龙鳞,在艳烈的朝阳日辉下显得格外绚烂。
漂亮的钢琴家大口大口喘息着,因为听不见,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发出了怎样不堪入耳的低吟。
那双漂亮的蓝眸空洞而茫然地望向外面,炽烈的朝阳让他下意识微微虚起眸子,
好半天,沈谬才恍惚地反应过来那样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她在吻他的耳朵。
或者准确一点,是含着,舔舐。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谬浑身都烧起来。他想要挣扎着站起,然后结束这样奇怪又过分亲昵的姿势,
“江绵绵,停.......”
最重要的,阳台的门是透明的玻璃,他这样的位置和姿势,能够清楚地看见下面的小花园,还有干净而整洁的小路,甚至不远处,江绵绵他们家的房子。
而这也同样意味着,只要有人站在那些地方,就可以看见透明的玻璃门后面,有一个上身□□的金发男人,被穿着红裙子的少女,摁在玻璃上。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