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稚喝了茶,也不走,就这样看着地板,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
林之语心里着急,江桐妙和她约在酉正时分,要是过了这个时辰,会不会出现什么不该有的差池,就不好说了。
“桑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林之语有些按耐不住,眼睛往窗外瞟了一眼。
桑稚低声道:“县主要是想出去,其实不必这样的。”
“奴婢有更直接的办法。”
林之语心里一惊,她看出来了。
那药粉无色无味,她也只是下了极少的剂量,桑稚一个宫女,怎么会看出来?
桑稚像是看出了林之语心里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
“奴婢入宫培训的时候,就数泡茶这门手艺最精通,什么茶泡多久,不同时间下的口味如何,奴婢心里是一清二楚。”
桑稚挺了挺自己的腰板,语气中有几分得意。
“县主的茶是我亲自泡的,可是味道却不对。”
林之语不由得对这个小宫女刮目相看:“既然知道不对,你又为什么要喝?”
“县主给的,不能不喝。”桑稚道,“这是姑姑教的。”
“你既然有这个过人之处,之前却只是一个洒扫宫女,屈才了。”
林之语看了看桑稚的那双手,若是给贵人泡起茶,应当是赏心悦目的。
历史上的慈禧太后,还有专门伺候抽烟的人呢。
桑稚脸上有些落寞:“奴婢犯了错。”
她话锋一转:“县主您和奴婢换一身衣服吧,后门的侍卫和您不熟。”
说着,就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
林之语又是一惊,她不是周霆琛派过来监视自己的吗?
桑稚道:“县主之前对奴婢有恩。”
林之语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
越鲤湖畔。
落水。
林之语恍然大悟。
当时随手种下的一个因,在无形之中结出了如今的果。
桑稚替林之语整理了一番,目光里满是感激:“奴婢要是没钱孝敬姑姑,日子不会好过,是县主的那支钗子,才让奴婢有了走出那里的机会。”
桑稚头一次,话这么多。
她自己心里也是很惊讶。
或许,是因为下午在秋千上,看到了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苍穹,故而心胸也开阔了一些。
林之语垂下眼睫:“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发现了,你会被我连累。”
她不想有更多的人因为自己丢了性命。
现在的周霆琛,已经彻底变了。
在他眼里,人的性命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桑稚手上的动作一顿,露出了她的害怕来。
“县主快去快回,不会有人发现的。”
桑稚也只是这么一顿,而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林之语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也许是因为桑稚,她也紧张了起来。
到了角门,看守的人意识正混沌着,懒懒地看了林之语一眼。
“你看着有些面生啊。”
林之语心跳如雷,生怕被他发现异常,把头往下低了几分:“奴婢是今天刚被指给县主的。”
那人把目光收了回去,像是打消了疑虑,打了一个呵欠,往旁边挪了一步。
林之语匆匆走过。
“诶,你等等。”那人冷不丁地出声。
林之语的呼吸一窒,却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不敢回头。
后面传来脚步声,林之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是桑稚,为什么还穿着她的衣服?”
林之语的大脑嗡地一声响:“奴婢的衣服被打湿了,这才找她借了一套。”
“你转过来一下。”那人又道。
林之语把头埋得更低了一点,有些僵硬地回头。
猝不及防地,手里被塞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