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又道:“昭仪娘娘很挂念县主,可皇上不让人探望,娘娘说,若是没人说话,也该做一些有趣的玩意,免得县主无聊。”
林之语轻轻嗯了一声,坐到旁边看着。
敢在主子面前这么多话的宫人,有点少见。
不多时,桑稚捧着一碗绿豆汤过来了。
“县主,外头热,您进屋等着吧。”她怯怯道。
林之语眼皮一掀:“我看看。”
语气不容置疑。
桑稚也不说话了,静静垂手立在一边。
宫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儿,那秋千就初具雏形。
林之语忽然看出了什么不对来。
这个秋千,方向不对。
为了美观,要么是对着门,要么是对着墙,讲究的就是一个横平竖直。
可眼前的这个秋千,对的是墙角。
林之语又看了一眼刚刚与自己说话的宫人,她正是负责指挥的人之一。
宫人感受到了林之语的视线,微微冲她一点头。
林之语了然。
照常去乾元殿和周霆琛用过午饭,林之语坐上了那架秋千。
桑稚有些担心:“县主,饭后容易晕。”
“不妨事。”
桑稚叹了一口气,走到林之语身后,用力一推。
午后的阳光依然刺眼,林之语眯着眼,视线越过高高的宫墙。
秋千架得高,看得也高,目光的尽头,是一片花圃。
“桑稚,对面宫里那片花圃是什么时候有的?”林之语问。
她上一世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花。
“好像是昨天晚上。”桑稚想了想,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林之语点点头:“放我下来吧。”
桑稚心里奇怪,林之语不过才荡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吗?
她看着秋千,想象着自己如果坐上去,风呼呼地在自己耳边响,会是个什么感觉?
林之语回了屋,桑稚看着那架秋千,踌躇半晌,坐了上去。
林之语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从刚刚秋千上的方向看去,花圃里的花呈四十度倾斜,刚好是某一时刻日晷的定格。
未央宫的人无论进出,都要被搜身,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把消息递进去。
其实林之语还奇怪一点,周霆琛既然认为周子晋不可能逃出他的魔掌,又为什么担心会有人给自己递消息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周霆琛知道有人会帮周子晋。
江桐妙此举,显然是已经尽力了。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她,总不可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期望她能够把自己带出去。
可是自己该如何出去,这是一个最头疼的问题。
而且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时时刻刻不离身的桑稚。
她转头向窗户看去,桑稚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脚尖在地上点啊点,麻绳在空中微微晃荡。
林之语起心动念,复又出了门。
桑稚坐在秋千上,本就是不安宁,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往门口瞟。
看见林之语突然出来,整个人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秋千上跌下来,慌里慌张地跪了下去。
“县,县主,奴婢不是有意的。”
桑稚抖着嗓子道。
林之语对她这种动不动就跪的举动很是不习惯,即使是宫里的其他人,也没有像她这样的。
“你很怕我?”
桑稚下意识点头,可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摇头。
林之语估摸着,她估计是怕自己身后的那位,周霆琛。
想到这,她放软了语调:“你很想荡秋千?”
“不,不想。”桑稚把头埋了下去。
林之语道:“坐上去吧,我来推你。”
桑稚刚要答是,话到嘴边,就觉察出不对来。
县主没有生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