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三年春, 天子出行遇刺,幸得司隶校尉沈江亭以命相护,使得天子无恙, 然司隶校尉沈江亭却坠河不见其踪。
士兵沿河岸搜寻数月,皆不曾有所收获。
天子大怒, 着刑部、督查院、大理寺三司限期内查出幕后凶手。
却暗地秘密召见禁军统领付闻卓, 忠勇侯兼昔日骠骑将军沈泰等数位武臣, 又秘密派遣暗卫连夜奔赴各个周边,或昔年被发配或贬流放之官员。
京城进入戒备状态, 出入城门皆受严格搜查。
然三司敷衍了事, 一月过去,只交出行刺之人与昔日闯入皇宫刺客为同一批的调查结果。
出乎意料,天子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只交代三司继续调查, 便将话题引到开恩科上——当今天子登基两年半, 只与去年开过一科。正逢他寿诞在即,可设恩科以示庆典。
盛元三年秋, 坠河的司隶校尉沈江亭仍未寻得。
而此时的京城皇宫却发生了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齐丞相齐治与若干臣子及其家属无故收监入狱, 引起天下哗然, 周边伺机的军队主帅提早收到消息,立时调兵遣将包围各大士族府邸, 捉拿其各大士族在外子弟, 将之押送回京。
这一举措引起天下文人之怒。
他们口诛笔伐, 集结成群, 怒骂当今为无道昏君,更有愤者,编写斥骂昏君歌谣,肆意传播, 各地方官员获知后,派人捉拿此等闹事者和传谣者。
然此举更是激怒读书人,他们纷纷动用手里的笔杆子,挥笔书写昏君几大罪状,趁夜张贴。
这般行为,惹得地方官员心惊肉跳,当即派遣官兵肆意抓人,一时间闹得天下无辜百姓人心惶惶。
盛元四年春,天子昭告天下,齐治与若干臣子因刺杀天子企图谋反,其家族皆为同党,证据确凿,不日将问斩。
此告示一出,震惊天下。
昔日拥护士族等大儒的文人傻眼了,也有不信者,觉得昏君不过是为自己找块遮羞布,意图掩盖其残暴行为。
这些不信者集结一块,上蹿下跳,意欲号召有识之士,企图为一些标榜清流的大儒洗刷冤情。
然他们蹦跶没多久,就被官兵一锅端了,并以反贼同党处置。
远在京城的陛下以雷霆手段拿下大半个朝堂臣子,以请回来的昔日老臣补替这些空缺高位,低位或举足轻重之位则由去年恩科看中人才以其能力替补。
朝堂慢慢恢复运转,陛下如愿将政权归拢手中,虽是得了天下文人唾骂,他却是半点不在意,甚至悔恨难当。
当初既是做了这昏君,又何须在意天下人怎么看待?
不然又何至于眼睁睁看着沈江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深夜,灼华宫偏殿。
一袭玄衣的陛下伏案批阅奏折,灯火晃晃,映在他消瘦憔悴的侧脸上,也照出堆积如山的奏折和一个白瓷瓶。
白瓷瓶就放在他手边,批阅过程中,他不时抬手掩唇咳嗽,又抬眼看下白瓷瓶,才继续批阅。
殿外忽地飞来一道黑影。
悄无声息地跪在御桌前,举起手中密折呈上。
而就在黑影出现的瞬间,陛下慌忙放下毛笔,起身接过密折,深吸了口气,抖着手翻开——未寻得沈校尉。
没找到就说明人也许还活着。
虽然沈泰说沈江亭不会凫水,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便抱着这样的希望想,沈江亭只是不愿回京见他与沈家人。
陛下合上密折,挥退太监和暗卫,转身取过御桌上的白瓷瓶,指腹摩挲着细腻的瓶身,布满血丝的眼神晦涩难明。
瓷瓶里装的就是沈江亭那日在他耳边说留在齐府的药包。
暗六拿回来后,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