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没有禁宵限制, 以往一入夜城内热闹也不减。
只逢城内戒严,城门更是早早关闭,还派遣了不少禁军加以守卫, 暮色一降临,除了巡逻的守卫, 清冷的长街更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突然,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如闪电一般席卷过来。
为首之人身披黑斗篷,兜帽遮住了脸, 只露出尖细白.皙的下巴, 他出示了腰牌,守卫的将领凑近一看,当即大喊一声:“开城门。”
伴着‘吱呀’一声。
城门大开, 轻装上阵的一大队人马立时飞奔而出。
夜色极浓, 浓得伸手不见五指,这队人马很快便融于黑夜之中。
近郊的山庄里, 用过晚膳的齐衡跟秋昀商定, 前半夜休息, 五更天登青山去观云楼观赏晨曦,晚些时候可去青山寺歇息吃顿斋饭, 在等候他几个好友之际还可闲游附近景色。
青山寺后山有一片梅花林, 正逢最后花期, 也不容错过。
秋昀对这个安排并无异议。
只是他临走前, 还是问了一句:“这安排是你决定的还是?”
“往年得闲,我也带家中弟弟妹妹这般安排过。”
齐衡不解他这般问的用意,还是解释了一番:“妹妹们身子娇柔,由轿夫抬上山峰, 我与二弟边休息边沿着石阶攀爬,三弟还小,精力充沛跟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
他说着,似是忆起了那些画面,唇角不自觉向上扬起,连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端齐衡这般神情,就知他对家人极为信任。
如果秋昀猜得没错,那齐衡信任的家人却是在利用着他,若叫他得知了真.相……
秋昀意味不明地勾了勾,温声道:“时辰不早,你早些休息,我也回房了。”
夜越来越浓。
秋昀在随风的伺候下洗漱上.床。
随风守在旁边的软塌上将就着休息,他躺在床榻上想了些事情,便将意识沉入浅眠当中。
半睡半醒间,细微的异响忽然从房屋之上响起——来到这个世界他睡觉一般不吹蜡烛,因此听到动静,他没急着睁开眼,只听到了软塌那边起身的动静。
是随风。
他似是也察觉到了屋顶上的异样,起身看了下仿佛还在沉睡的秋昀,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一道黑影在随风眼前掠过,他没急着追上去,什么都没屋子里的沈公子重要。
那道黑影见他无动于衷,又折返回来亮了下腰牌,随风见之,脸色一凝,当即追上黑影,出了山庄又行二十余米,就看到一队人马仿佛像是黑夜的使者,与浓稠的黑夜融为一体。
“暗八见过主子。”随风见得为首身披黑斗篷之人,立时上前单膝跪地。
黑斗篷没有摘下兜帽,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面前的暗八,沉声问道:“你跟在沈公子身边,可察觉到山庄或附近有什么异样?”
随风低头回应:“回主子,一切都正常。”
兜帽下的人皱了皱眉,难道是他杞人忧天了?
城门守卫放行的齐府马车只是正常的出城?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你可知沈江亭明日的安排?”
“知道。”随风说着,便将先前齐衡的安排一字不漏地讲给马上之人听。听完后,马上的人扭头看向沉睡的山峦,观云楼,青山寺……
“暗二暗三暗四,你们留下来暗中保护沈公子,轻骑队也下一部分人下,剩下的随朕上山。”
“陛下不可!”付统领驾马上前:“天黑山路难走,且也不知山中是否危险,为防万一,陛下您在此等候,就由我等前去山中探查。”
付统领虽是不知陛下为何这般看中那沈江亭,但陛下